然而,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连续做这样的梦,在梦里, 他被白棘虐杀, 以各种各样的方式, 然后半夜被惊醒, 之后一整晚都睡不着。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这让他在白天看见白棘的时候都生理性地犯恶心, 浑身毛骨悚然,甚至不敢多看白棘一眼。
可是现实中的白棘看起来眼神非常单纯无害, 甚至每次还会笑着问他:“怎么了院长叔叔,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呀?”
每次白棘的声音一在耳边响起, 陶文就胃里一阵犯恶心, 直接不管不顾地冲出去,蹲在地上就是一阵呕吐, 吐到胆汁都出来了。
而吐完之后一回头,就会发现白棘还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
之后的每一天陶文依旧过着这样的生活,噩梦和失眠对他造成了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伤害, 陶文整个人都变得憔悴起来, 眼睛下面乌黑的黑眼圈都快能和大熊猫媲美了,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 两颊都凹陷下去,有时候还会疯疯癫癫地说一些胡话。
不止是陶文, 很多研究员都会在晚上做各种各样的噩梦,但他们一直搞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除此之外, 每天晚上,整个福利院都会进入一个巨大的似梦似幻的梦境之中,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会进入这场梦里,察觉不到任何外界的事物,所有人都对此一无所知。
刚开始,这样的梦境最多只能维持十几分钟,到后来是半个小时,最后一直稳定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而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小朋友们住的宿舍后面的小花园就非常热闹。
这里原本是一个小花园,但是没有人打理,杂草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了,一两个小孩躲在里面,乍一看都还看不见。
而且这里平时根本没有人会来,这里非常小,说是小花园,其实也就只能种一点点花而已,小到有三个大人站在一起就会觉得拥挤了。
在杂草下面,有一个被掩盖了的下水道盖子,从这里面可以爬到外面去,但是下面的路线实在是太复杂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爬才能爬出去。
于是白棘便每天带着两个哨兵过来这里试路线。
第一天的时候,白棘带的是一个土拨鼠哨兵和一个鬣狗哨兵。
土拨鼠对着黑洞洞的下水道,大哭着说道:“根本不可能出得去的,你听到了吗,下面都是水。”
“有水你就换条路爬。”白棘用力往土拨鼠屁股上踹了一脚:“快点下去!”
“那,那我要怎么回来?”土拨鼠继续哭着问道。
“我会指挥你回来的。”
土拨鼠这时候还没听懂白棘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再不下去,屁股都要被白棘给踢烂了,于是只好钻进了下水道里。
下水道里面有些地方非常狭窄,还好他们是小孩子,才能顺利地在里面爬行。
白棘的精神力非常强大,可以扩散到非常远的地方,他的精神触手一直在土拨鼠的精神域里,能够和他共感。
因此土拨鼠能够看到的画面,他也能看到。
这些技能没有人教过白棘,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
而土拨鼠也惊讶地发现,白棘竟然能在自己的脑袋里说话,指挥他往各个地方爬。
地面上,白棘就拿着两根铅笔在白纸上把下面的地图给一点点画出来。
就这样持续了很多天,白棘终于摸索出了一条可以跑出去的路。
福利院里的好几个研究员被噩梦折磨得心理出现了问题,纷纷向上面打报告,请求出去看心理医生。
没多久陶文也受不了了,跟上面打了报告,说自己一定要休假一段时间,但没得到同意。
他要是休假了,实验计划就得暂停,所以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都不会同意的。
他们以为陶文只是压力太大了,但其实陶文已经快要不行了。
没过多久,陶文就疯了,他开始不认识所有人,整天就在院子里疯跑打滚,为了不让陶文破坏设施,研究员们只能把他抓回来绑了起来,然后跟上面的人打了报告,联系医院的人来把陶文接走。
当天晚上医院的车就来了,但临上车的时候,陶文突然却挣脱开所有人跑了。
他一边跑一边大叫,脚上的两只鞋子也被甩没了,活脱脱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院长,院长!”
“陶院长!”
几个研究员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他。
但陶文跑得飞快,他们根本就抓不住,没一会儿就不知道陶文窜到哪里去了。
陶文一路跑,一直跑到了玩耍区,抱着脑袋躲在一个滑滑梯的后面。
“不要,不要……”陶文抱着脑袋一脸惊恐地喃喃自语。
过了一会儿,他又莫名其妙地开始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