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续的聊天里,禅院甚尔知道了她因为父母离婚又再婚的原因,从小被寄养在亲戚家里,成绩一直都很好,在打工和奖学金的帮助下顺利从东京大学毕业,进入了现在的公司,是一名程序员,工资总的来说还算丰厚,只是想在东京购买一根能够作为自己住宅的公寓或是一户建,她还需要至少努力十几年。
是术师杀手无法想象的,有些低落却总体平顺的人生。
但他也并不是与山野葵毫无共鸣,那就是孤独——孤独是他们人生共同的底色,是他们自幼时最忠实的伙伴。
这份孤独让两个人多了一些默契的亲昵。
咀嚼着聊天的过程当中,让自己感觉有趣的部分…几乎山野葵说的每句话,都让禅院甚尔感觉有趣,坐在公司大楼下的咖啡厅里,对咖啡没有明显偏好的禅院甚尔随便点了杯喝的,开始计算葵下班的时间。
还有一个半小时,也就是90分钟,1800秒,足够术师杀手解决两三个棘手的目标。
不过那种生活已经逐渐远去了…现在的禅院甚尔,只是一个供职于东京的某所宗教学校,课后偶尔会接受校方委托的普通体术老师而已。
所以在把学生们都打发出去出任务的今天,他有充足的时间坐在这里,体味属于普通人的,心动时的忐忑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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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忙碌了一天的白领们从办公楼里鱼贯而出,就像是从罐头跳回大海,起死回生的沙丁鱼群。
天与咒缚坐直了身子,等待着自己的目标。
可是直到拒绝了第五位前来询问联系方式的女性,人群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禅院甚尔也没有等到自己真正想等的人。
男人的嘴角从一贯如此的轻挑笑容变成了一条直线,他确定以自己的眼力,不会漏过人群中的任何一个人,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理由可以解释。
一是葵骗了他,二是对方还在加班,程序员的工作就是这样,薪资与工作量成正比。
对于绝大部分的普通人类来说,应该很容易想到第二个理由,但是此前在禅院甚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他只遇见过第一个。
但他还是想试试,哪怕只是为了证明像他这样烂泥一片的人生,也会有其他不同的可能性。
所以术师杀手只是坐在露天的咖啡厅里,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咖啡店都准备打烊,他又转移阵地去了公司大楼门口的花坛边。
城市的夜晚与禅院家祖宅所在的深山老林不同,因为过量的光污染,很少能看到星星,只有月亮孤零零悬在天空上,弯出的弧度冰冷又锋利。
高耸的大楼像是游戏里在夜色中才会刷新进入的里世界,整体看上去乌沉沉的,只有几间窗户还亮着灯。
术师杀手看着灯一盏一盏熄灭,手机的电量也走到了尽头,在它失去能量的最后一秒钟,屏幕上的时间定格在晚上11点20分。
大楼的最后一扇窗户也暗了下来,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那种一贯如此的,无所谓的轻挑笑容又重新出现在他脸上。
“我早该知道的——”
该知道些什么呢?可他没说。
“算了,希望这个时间还有饭店开着,大不了就去吃拉面吧。”
男人转过身,自言自语地说着,迈开了脚步。
可他还没走出两步,然后就传来了那个人的声音。
“冬至…不对,甚尔先生?”
甚尔与冬至在日语中同音,但是禅院甚尔本能地知道,女性第二次称呼的是自己的名字,而非其他。
就像是旷日而持久地行走在雪原上,即将被冻死之前,□□为了麻痹精神而出现的温暖的幻觉那样,术师杀手缓慢地转过身,看到女性惊讶的表情。
与那天在俱乐部的时候不同,先前的社交场合里,山野葵按照日本对女性的社交礼仪希望的那样,化了淡妆又穿着裙子,温柔的样子与其他同事差别不大。
今天的葵带着一副宽宽的框架眼镜,头发被爪夹夹在脑后,经过一天的辛苦工作稍微有些散乱,穿着宽松的衬衫与裤子。
这副与世人期待的女性不同的样子,却击中了禅院甚尔为人所不知的好球区。
他讨厌禅院家的古板与规矩,相应的,喜欢这种日常又松弛的感觉。
如果能和葵结婚,她在家里应该会比现在更放松一些吧?
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禅院甚尔并不像纯情少年那样害羞,而是舔了舔嘴角的伤疤,眼底划过属于猎食者的光芒。
他越发势在必得。
听到男人应声,山野葵露出有些慌乱的表情。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