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浆体不只有一个人,”对五条悟的奇思妙想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白鸟摇了摇头。
“我们不可能把所有星浆体都带走,所以最好是想办法让总监部以为是突发意外,被迫错过了融合的时间。”
“我们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来想怎么办,”看到白鸟带来的三个小朋友都没有对自己进化的决定表示质疑,天元感觉自己所背负的压力稍微轻松了一些——这些孩子们相信,即使自己超脱了人类物种的界限,也不会做出有害于人类的事情。
他们愿意相信天元仍然是一千年前那个站出来保护普通人的咒术师,所以自己也不会辜负这份期待。
“所以在那之前,我想请你们成为我的见证者。”
行动已经相当迟缓的天元坐直了身子,这具身体一天比一天的情况更加糟糕,与之相对的是她对于结界的掌控越发强大。
“在我完成进化之后,我会成为接近于咒灵的精灵形态,这也意味着,我获得了与咒灵相近的特性。”
老人伸出手,一股无形的气场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在天元的感染下,在场的人类咒物和咒灵也坐直的身体,倾听这位守护了日本结界长达千年的存在的誓言。
“我以天元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起誓,无论今后的我变成何种形态,我将始终保有自我,守护日本结界,直到人类不再需要它的那天。”
银发的女性面容苍老,可说出的话却仿佛有千钧重,这些誓言沉重地砸在白鸟的耳膜上,让特级咒灵可以清晰理解它们的份量。
——对于咒灵而言,人类的反悔和出尔反尔才是它们理解的常态,但在这一刻,白鸟的直觉告诉自己,天元的誓言是她无论如何都会完成的东西,用来起誓的东西,是这位一直以来都很照顾自己的长辈坚守了千年的荣光。
“如果我违背誓言,”老人还在说着,眼睛里闪烁着灼灼的光辉,就像她千年前带领咒术师守护普通人时一样。
“我将放逐自我,将守护的权柄赋予新生的守护者,自愿成为它们新的力量与武器,直至人类不再需要我。”
原本在白鸟的设想里,天元可以在进化前与夏油杰立下束缚,让咒灵操使成为自己的担保人——在天元的进化完成之后,咒灵操术对她也会起到效果,加上束缚应该也足够让整天疑神疑鬼的总监部上层放心。
特级咒灵没有想过天元会用自我和名字起誓,立下这样严苛的束缚。
她的束缚里,位于天平另一端的所谓的天意,但越是这种飘渺不定的东西,效力反而越发强大——天元的束缚内容,其实是在说她发誓守护人类的心境不会改变。
如果名为天元的存在放弃了守护人类的愿望,那么她会失去现在的一切,成为式神或者是自主运行的程序一类的东西,为下一代守护人类的人而用——
这也杜绝了总监部想拿到她的力量的可能性,因为只要使用这份力量的人保有私心,这份权柄就会弃他而去,寻找更合适的主人。
反之,只要天元的意志不变,那么她将无坚不摧,始终保有她本身的意志的自我,即使是咒灵操术也无法吸收,因为这是束缚的一部分。
恐怕咒术总监部的那些人类很难相信天元的誓言吧,白鸟想。
毕竟人类无法想象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就像争权夺利的家伙永远无法触及天元的权柄。
“您的誓言,我见证了。”
完全收敛了先前嘻嘻哈哈的孩子气,五条悟站起身,表情庄重地向天元鞠躬——这是六眼神子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做这件事,而不是出于对长老们的敷衍。
身材尚且是青涩少年的五条家家主,认真起来的样子竟然也显得十分可靠,“六眼将见证这个誓言,自我开始,代代如此。”
从很久以前,六眼的命运似乎就与星浆体和天元之间有着神秘的联系,而现在这份联系又被加上了几分重量——
离开薨星宫,一年级的新生们和特级咒灵一起走向操场,咒灵操使抬起头努力感应着包裹住整个东京咒高的结界,语气十分感慨:“稍微有些意外啊,天元大人竟然是这样的性格。”
“杰以为天元是什么样的呢?”听到咒灵操使这样说,白鸟转过头,有点好奇。
“感觉会是像某个宗教的神明一样,坐在高高的位置上倾听信众的烦恼,然后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之类的吧。”
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丸子头的少年解释到:“因为第一次听说天元大人就是和白鸟你一起去盘星教的时候,当时那个经理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原来是由于狂信徒造成的理解偏差啊。
回忆了一下每次见到园田茂的时候,中年男人对天元狂热的信仰,白鸟有些哭笑不得。
“天元她其实很可靠而且脾气也很好,反正以后等你们来薨星宫找哥哥他们切磋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过见过天元大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