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禅院家毫无留恋,自然也不会对禅院家提出的种种条件动心,只是面前这个家伙让天与咒缚觉得有点意思。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好友白鸟和那个神秘的店主还记得自己曾经是禅院家的人,是禅院甚一的弟弟,如果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想要借禅院的名义来做些事情,伪装成被自己抛弃的这个身份,也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这并不妨碍自己想嘲笑禅院家的心情,所谓咒术界的名门御三家,就是这样可以被轻易糊弄的存在,说起来未免也太可笑了。
如果这个不知来路的家伙是想干些会让禅院家名誉扫地的事情,自己当然乐得袖手旁观,甚至暗中助力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很明显的,对方打算把自己和自己家幼崽一起牵扯进来。
天与咒缚眯了眯眼睛,一种大型食肉动物的凛冽气场一放即收,并没有让坐在对面夸夸而谈的男人发现。
事实上,禅院家是可以被轻易愚弄的存在吗?
关于这个问题,就连羂索都会摇摇头,表示没那么容易——在御三家里,禅院家是最为精于制造各种咒具的存在,如果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却宣称自己是主支的血脉想要回归,一定会接受重重检测,羂索也不敢说自己完全可以不被发现。
所以诅咒师现在所使用的这个身份并非虚假,而是真实存在的。
事情还要从羂索得知十影法现世开始说起。
通过咒术总监部的合作者拿到这个消息时,即使是千年来始了自己之外谁也不信任的诅咒师也忍不住感慨自己还真是好运。
在自己的千年大计里,最大的阻碍无疑就是六眼的存在,为了解决五条悟,羂索先是寻找了传说中活的结界狱门疆,作为封印五条悟的器具,把它暂时放在了加茂家的忌库里。
但这并不代表万事大吉,如果没猜错的话狱门疆的后门应该在自己的老朋友天元手里,自己必须准备更多备用方案,所以羂索亲自生下了那个孩子,那个没有咒力,却是天生的容器的孩子。
而现在,自己的备选又多了一种——历史上,唯一可以拖着六眼同归于尽的十影法。
虽然从年纪来说,羂索已经的确是个老人了,但他的行动力绝对比现代许多拖延症晚期的年轻人更强。
在得到十影法的消息之后,羂索立刻开始了消息的收集。
很快他就知道了这次被发现的十影法与禅院家没有关系,而且不仅如此,十影法的父亲还是黑市里曾经赫赫有名的术师杀手,后来突然金盆洗手成为了六眼的老师,不仅如此,那个反向天与咒缚还在五条家的举荐下成为了东京咒术高专的体术教师,是毫无疑问的五条派。
拿到具体的信息时,羂索几乎要忍不住咒骂出声——怎么又是五条!
五条家究竟时走了什么狗屎运,在自己计划中的关键时刻,拥有六眼不说,甚至眼看着马上就要在拥有一个十影法。
自己必须快速做出应对,在十影法被彻底交给六眼之前。
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羂索当即开始了动作,而在与十影法有关的事情上,他判断能作为助力的,应当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祖传术式却出现在家族外的禅院家。
羂索本来的计划,是像一百五十年前一样故技重施,直接占据禅院家某个高层的身体,插手与山野甚尔的交涉。
但是很快,在拍卖会上遇见的一样东西让他改变了主意。
羂索特意去参加的,并不是表层世界的艺术品拍卖或者黑市上难以处理的灰色物品的拍卖,而是他三百年前机缘巧合下知道的非人者的拍卖集市。
集市十年开放一次,交易规则是以物易物,遇见特别稀有的东西,就会开启竞拍,给出的东西最符合卖家心意的买家算是成功。
在集市中间的空地上,非人们这次争夺的是一条红色的小蛇。
“好像是人类里很珍稀的血脉呢。”
“没错没错,好像是和咒术师有关,那三家之一的。”
“是猫妖拿出来的吧?不知道是谁用这种好东西去换鬼灯。”
“听说是禅院家的主支,所以大家才会都想要,应该会很美味吧。”
从窃窃私语的妖怪间走过,羂索在听到咒术师时就开始特意留心周围妖怪的聊天内容,心底忍不住激动起来。
什么叫作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占据禅院家高层的身份,的确可以让自己快速拥有话语权,但同时也需要维持身体主人原有的性格和行为习惯,短时间之内不能有太大改变。
但天元同化在即,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可能把大量精力都花在人物扮演上,一个空白的身份,在其他禅院家的人印象里没有固定的行动模式,自己想做什么都会更方便。
至于如何插手十影法的事情…刚刚回归家族的新人,想要多做一些事情争取家族的里地位和认同的心情急迫了一些,也是合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