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自己挑挑拣拣说出的那些,会让熟悉的年轻的DK恼羞成怒,乃至试图通过物理手段进行打断的过往经历,在用眼罩遮住半张脸以至于除非刻意否则让人看不出太多表情的成年人身上,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对方好像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沉默片刻,很快就回过神来,嘴角向上像是一个合格的观众——这种从容不迫的样子,甚至一度让白鸟以为在自己停止讲述以后,对方还会出言要求继续,就好像是在听什么有趣的八卦。
这样说倒也没错,如果不是另一位八卦对象是异世界的同位体。
“听起来你们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等到白鸟停止讲述,五条悟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做出点评:“不愧是魅力满分的麻辣教师五条悟!”
属于年少时会被轻易勾动的感情,现在却变成脸上坚不可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已经成长为合格教师的此世最强,已经太过习惯用这种表情去应对自己遇到的绝大部分问题。
——于是白鸟终于深刻而确切地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与自己记忆当中的,的确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绿眼的特级咒灵沉默下来,安静地垂下了眼睛,那些刚刚还充斥在胸间的不忿被尽数抽干,只留下一个声音。
他不是自己的悟。
想要回去,想要回到熟悉的世界,见到熟悉的人的感觉,再度像是野火一样燃起。
不久之前在那家神秘的商店里,美艳的女性店主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
壹原侑子抽着烟斗,对想要改变原本自己已经选择好的命运的特级咒灵说:“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唯有邂逅。”
不过被邂逅改变的,大概也不只是自己。
人类会将这份因邂逅而诞生的改变称为什么呢?
也许自己可以好好思考一下。
过去被牢牢压抑在对羂索的执念下,属于名为白鸟的个体,而非人类对暴行的恐惧与怨恨的集体意识的感情迟钝地掀起一点波澜,在特级咒灵的眼底漾出涟漪。
第136章 B夏油杰:见证天才的诞生
作为村庄的传统,人们不知道从何时起,早已习惯了在祭品身上发泄自己的恶意。
那些在生活当中无处排解的痛苦,在经过转嫁这道程序以后,似乎就变得无足轻重起来,即使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遭受暴力的妻子和孩子,被村里更强势的人家占走的田地,如果没有服从村长的安排就会面临的村八分。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过往既定的那样运转着,但因为有了祭品的存在,遭受到糟糕对待的村民们,情绪却维持在一种诡异的稳定当中。
[我遇到的事情都没什么,总不可能像祭品那样悲惨了。]祭品发出的凄厉又悲惨的声音,仿佛就是对这个观念做出的最好注解。
但是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牢笼内,有着蓝色长发的陌生祭品,却打破了这个规律。
祭品的血液是紫色的——这被村民们看作对方是恶魔化身的有力佐证。
当然这个观点并不算错,只是还没有到能让村民们亲身验证这一点的时间。
伤口处流出紫色血液的祭品,没有像过去的那些前辈们一样,痛苦又悲惨地发出哀嚎,即使身上的伤口总在累加,也仍然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观察着自己面前的加害者。
“真奇怪,”祭品笑嘻嘻地说,“明明是在用暴力对待其他同类,但是你身上却发出了好闻的悲惨味道呢,这也是人类特有的东西吗?”
听到男人这样说,刚刚还在歇斯底里地将自己情绪里的糟糕垃圾,全部倾倒在对方身上的女性愣住片刻,表情变得滑稽而恐慌。
但是一切并没有停止,而是被按下了加速键。
就像是为了证明些什么——比如悲惨的并不是自己,女性的表情扭曲成阴沉的样子,从笼子边的祭台下拿出一根长钉。
长钉原本的用处用来固定那些被痛苦刺激到发疯的祭品,但鉴于奇怪的祭品一反常态地配合,甚至可以在面对刀刃时仍然笑眯眯地伸出自己的手臂,所以它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
但是祭品是否听话,是由我决定的。
被隐藏在头发下,女性的眼睛闪烁着瘆人的光。
她举起长钉,尖锐的金属没入祭品体内,却没能收获想象中对方本该承受的痛苦。
女性的指尖被染上了紫色——那是祭品血液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剧毒。
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女性,感受到自己的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仿佛有一条巨蟒正准备缠绕而上。
“可怜的家伙。”
祭品垂下眼睛,咏叹调一样的语气诡异而做作:“明明已经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