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当中还有很多学生,无量空处同样会波及到他们。
“稍微有些火大啊,”这样说着,五条悟在术式的作用下从地面浮空,六眼开始高速运转,解析有关面前帐的情报——
羂索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当中,看到了位于尽头处面容被特制面具笼罩的忌库守卫。
这一路走来,周围的一切都与过去大差不差——这个过去的范围,甚至可以延伸到千年以前,羂索突然生出了一点不知道从何而起的烦躁。
世界上的一切都在改变,只有自己这位老朋友的时光被凝固于此,可不改变本就是一种特权。
算了,羂索想。
那就让自己亲手揭开新世界的帷幕,好让天元看到,她想维持的东西没有意义。
忌库的守卫解决起来很简单,即使他们理论上是强硬的最后一道防线,羂索仍然在几分钟之内就结束了战斗。
略显小心地避开脚下粘稠的血液,诅咒师单手握住门环发力,厚重的实木门扉发出了经年的嘎吱声,露出门后没有光线的暗淡空间。
好像有某种绿色的反光,在黑暗的深处一闪而过。
高等级的咒具总会拥有各种特殊的效果,诅咒师没有太过在意。
羂索向门内的黑暗踏入一步,还来不及召唤拥有照明功能的咒灵,眼前的黑暗顷刻间就被富有生机的绿色冲破。
就像是某颗蓄谋已久的种子,终于积攒了能够将导致自己诞生的罪魁祸首拖入深渊的力量,恐怖的执念迫不及待地生长蔓延,将目标笼罩其中。
在这个瞬间,羂索几乎要疑心自己是被一颗食人花吞入腹中。
捕捉到猎物的绿色光芒渐渐变得和缓,等到终于不那么锋利刺眼,羂索下意识向着光源的方向看去,目光在触及到神父白色衣角的同时,也听到了青年熟悉的声音。
“领域展开,止战。”
于是这位千年前的诅咒师睁大了眼睛——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自由,很快肉/体就仿佛陷入了厚重的泥潭当中,这具从坟墓当中盗窃而来的身体,沉重得难以受控。
将整个忌库的空间都用领域包裹起来,确定已经完全压制了羂索的行动,白鸟这才站起身,慢吞吞来到诅咒师身前,尝试伸出一只手,想要捏住对方的喉咙。
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束手就擒,羂索看着距离逐渐拉近的灰白色手臂,并不怀疑看上去一阵风都能吹跑的特级咒灵,是否拥有能够拗断人类脖颈的力量。
诅咒师努力对抗着特级咒灵的领域,一边尝试运转术式——他想要在白鸟碰到自己的瞬间,强行发动咒灵操术控制对方。
然而特级咒灵和人类的打算都做了无用功——那段来自于另一条世界线上,契约双方不能互相伤害的束缚,仍然牢牢地发挥着它的作用。
于是情况就这样僵持下来。
在彼此之间毫不掩饰的恶意无法具象化为行动的此刻,羂索回过神,思考面前显而易见的情况。
为什么白鸟会出现在忌库里,而且看上去与刚刚被自己解决掉的守卫,承担了别无二致的工作。
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理智上,羂索都很难接受会有特级咒灵选择投靠咒术师阵营的可能性。
而且自己恐怕也不能在这个地方消耗太长的时间——对于另一边的帐和两只特级咒灵究竟能拖延五条悟多久,羂索保持着相对悲观的态度。
想要打破面前的僵局,就必须摆脱领域的控制,而能够对抗领域的——
就只有另一个领域。
羂索有些犹豫。
在咒术高专内部使用领域所散发出的咒力残秽,绝对无法逃离六眼的观测,而这具身体的存在,是自己想要封印五条悟最重要的杀手锏。
狱门疆的封印有着严格的要求,指定的封印对象,必须在固定的范围内待够一分钟,只是这一分钟不一定需要具象化到现实,哪怕只是脑内时间线的跳跃,也算满足条件。
羂索有自信,六眼神子在看到[夏油杰]死而复生的瞬间,应该很难做到完全不去回忆过去的事情,自己既想要利用的,也只是这一个瞬间。
如果提前被五条悟发现,六眼神子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好了心理准备,恐怕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并不清楚羂索在纠结什么,白鸟只是持续地输出着咒力,维持领域的平稳运行。
既然答应了这个世界的五条悟会拖住羂索,那自己就不会食言。
但是在刚才的那个瞬间,白鸟是真的想要哪怕付出违背束缚的代价,也想干掉这个导致了一切事情发生的元凶。
有些可惜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刚才伸出的手,特级咒灵隐约感受到远处咒力的波动似乎平静了下来,明白自己的任务也即将告一段落。
在这个白鸟想法产生的几秒钟内,摘去了眼罩,不再遮掩眼底剧烈波动情绪的五条悟,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