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瑞文嘟囔了一句。
对方的脸,和半个身子,他一眼就认出了重度烧伤的痕迹,那是在奥贝伦人身上最为常见的一种伤疤。
层叠瘢痕之上,是一张无法被任何瑕疵掩盖的灿烂笑脸。
“爷爷......人很好......”金敏轻声补充道。
小巷旁边有一块明显被整理过的灰色小角落,墙上残留着狗皮膏药广告的白胶。老爷爷把面包,蔬果和少量肉类整齐码放进纸箱,连同一只小铁碗一同放在了地面上,优哉游哉地上了楼。
瑞文借了下金敏的肩膀,将头探出了窗外。
“两元一份,可怜可怜我这卖不出东西的老乞丐!”
纸箱上用中英双语这么写着。
“......扑哧!”他很快就看明白了爷爷的细腻用心,会心地笑出了声。
临期食物不放在台面上,是为了压制那些贪小便宜者的**,而象征性收费,是为了挽回那些真正有需要者的自尊。
巷道的另外一边,几只毛色不一的流浪猫正在铺垫软和的纸箱里酣睡,尾巴在阳光下随心摇晃着。
“我一直都没发现那里有家店,还真是看走眼了。”
瑞文转头看向金敏:
“金,你以前‘施舍’过这名‘乞丐’吗?”
“经常。”金敏点了点头。
“在我......失业后......”
瑞文从二楼窗户彼端瞥向逐渐聚集起来的外籍雇工和无业游民们。他们和夹在楼宇空隙间的无牌食肆、违章旅馆一样,代表了这条城市大街光鲜的背面。
“现在你能从高处看他们了,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他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不要怜悯他们,千万不要。”
金敏点了点头:
“母亲......说过......无力的悲悯......是一种沉沦......”
“听起来她是一位很有见地的女性。”瑞文笑道:
“金,她还说过些什么?”
“她还说......以真心相待......善待自己的人......如果他们分给自己食物......自己必要分摊他们的苦难。”
“否则,必然走上分歧......走向灭亡......”
金敏说了一半,主动转移了话题:
“您的背包,瑞文先生,我......放在桌上......有点......腥......”
“既然如此,拿去洗洗吧,如果你想让我不那么苦恼的话。”瑞文随口搪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