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是某年在自家公司打暑期工的时候和自己认识的,一直到现在,两人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好朋友。
相同的冒险,他们早就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了。
“真搞不懂你,明明时不时就能来一次跨国旅行散心,非得让我带你来飞越疯人院这一套,又不是在演电影。”
瑞文抹了抹额前的汗珠,一屁股坐在了城郊的草地上。
“说到底,这所疗养院就是咱们两家开的啊,平白无故多挨一顿骂,图啥?”
这是另外一条时间线吗?查理心想道。
这是末日没有来临的世界,这是爸爸妈妈还活着的世界,这是另外一种可能性!
又或者,这本来就是现实。那令人窒息的冷冻仓,那绝望的两百年冰封,那一次接一次的逃跑,才是自己妄想出的幻觉?
“你想什么呢?”瑞文嘴里叼着笔头,在本子上涂涂画画。
在没有末日的未来,他背靠自家产业吃饭,当起了业余作家,自从大学功课紧起来后,两人已经很少这样见面了。
“又看到那个世界的画面了吗?讲来听听,我好写进我书里。我的读者很想了解一下真正的‘精神病人’,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看客心理’吧。”
“你打算让他们看我笑话?”查理反讥道。
“不。我会写你出门坐劳斯莱斯,旅游睡总统套房,有个家财万贯的爹,呼风唤雨。不是你得了精神病,是他们得了穷病!”
两人笑了一会,在苹果林中悠闲地散起步来。
“瑞文,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会来帮我扫墓吗?”
“噗!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知道为什么精神病人拉低的美国GDP比癌症患者还多吗?就是因为他们死不成。”
“你这是希望我疯一辈子?”
“当一辈子疯朋友也不差啊,反正你又不愁吃穿,查总的儿子,想怎么疯都行。”
天空是澄澈的蔚蓝,点缀着一条条飞机云。树林的另一边是一条老街,开着几家干货店和老式糖水铺。
瑞文和查理在街上逛了两圈,到茶楼门口看老大爷挂在门口的八哥,在摆着矮木凳的小摊前吃了两大碗麻辣烫,要了两罐青岛啤酒,在压根没醉的情况下假装耍起酒疯来。
“你们以为你们是疯子吗?不,你们不是!你们跟街上的混蛋没有什么两样!”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两人踹翻凳子,像真正的疯子般勾肩搭背,招摇过街,哈哈大笑,直到云彩被火焚烧,路边的大黄狗开始仰望夕阳。
“再转两圈就回去吧......然后准备好挨骂。你说会不会有人拍到我们然后发网上?明天首富的疯儿子就要登报了。”
“回去?回哪去?”查理忽然停了下来。
“疗养院啊,你还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