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不论是取牛痘痘苗,还是接种到人身上,最好都发明一种专用器具。”
“如此既利于接种牛痘之法推广,也可方便消毒,保证痘苗及人身接种处的卫生。”
“至于第三点,痘苗最好是在活牛身上现取现用,因为若痘苗离开牛身久了,或许会失去作用。”
顿了顿,刘款道:“关于牛痘接种之法,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至于其中涉及了何种道理,又有哪些可以完善之处,便要靠诸位大夫在验证时去研究了。”
如果说之前几位大夫中还有人对牛痘预防天花之法有所疑虑的话,那么听完刘宽这番话,这疑虑基本便没了。
在其他人还在思考时,刘甘忽然站了起来,退到桌边,冲刘宽深深一揖。
这番动作搞得刘宽一愣。
好在他年轻,反应还算快,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去将刘甘扶住。
“刘大夫这是何意?”
刘甘须发花白,抬起头来老脸发红地道:“刘副郎所言牛痘预防天花之法,确实能泽被天下。”
“老夫方才受限于见识,言语中对刘副郎多有冒犯,这一揖便算是赔礼,还望刘副郎莫要介怀。”
刘宽没想到刘甘竟舍得下脸面赔礼道歉,倒是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他想了想,道:“刘大夫又不知我为人,先前有所质疑也是正常的。”
朱标看出刘宽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有些尴尬,便起身笑着道:“本宫想,不论是刘副郎还是刘大夫,都是为了京师医学院好。”
“讨论医学之事,产生一点误会很正常,说开就好了嘛。”
接着几人重新落座。
李嗣同对刘宽产生不小的好奇心,主动问道:“先前刘副郎说外科与疮疡科并不相同,不可替代,可否细说?”
刘宽道:“在我看来,疮疡科与外科确实多有相似之处,但却该用外科替代疮疡科,而非保留疮疡科不设外科。”
“疮疡科多是诊治人体表之病症,外科却是以类似治疗疮疡之症的手段,去治疗人体内外大多数病症。”
“我举个例子,比如说阑尾炎,额,此时应该叫做肠痈?”
刘宽说着,一时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古代、现代很多疾病名字不一样。
李嗣同道:“肠痈之争分为两种,急症忽来,腹痛如绞,若不及时送医,患者多半会疼痛而亡。”
“另一种则是偶尔发作,疼痛并不剧烈,但若是拖着久不诊治,亦会变作急症,要人性命。”
刘宽听了后,道:“那阑尾炎应该就是肠痈了——据我所知,我们人的肠子因结构、功能不同,分为多种,其中叫做盲肠。”
“在盲肠的末端有一段看似多余的细长之物,便是阑尾。肠痈便是阑尾因各种缘由感染,发热、发炎之故。”
“若是有善于外科的大夫,完全可以刨开人腹,将发炎之阑尾切除,以达到永远根治此病症的目的。”
刘宽说着说着便停下了。
因为他发现,一桌人几乎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像是听到了比“接种牛痘可预防天花”更不可思议的事。
也就李大夫神色稍微正常些,甚至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