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只能安慰自己, 最近结野主播的手办再贩了。
下方的他们就算再怎么仰起脸, 至多也只能看到大太刀们线条分明的下颚。歌舞伎町的灯光依然明亮,那些斑斓的彩光落在他们光洁的脸上, 只是让他们多了几分尘世的气息, 对于看清眼前之物没有丝毫的帮助。但就算看不清,刀剑的本性、曾经经历过的战斗锤炼而出的本能也不会因此消失。因此纵使面妖狰狞蠕动、在察觉到有清净冷冽的灵力气息飘散过来而抱成一团、膨胀成更加可怕的怪物后, 大太刀的付丧神也面不改色地徐徐拔刀。
两双金色的眼眸, 就如星子一样耀眼。在人造的灯光簇拥中, 从鞘里徐徐而出的大太刀刃面清亮犹如镜面,尽管毫无偏见地反射着所有光芒,仍然不掩那疏冷的、犹如明月般高而冷漠的气质。
刀身一转, 被付丧神平举在手。这种过长的刀身也只有次郎太刀和太郎太刀这样身高的人拿着不至于让人觉得违和,哪怕这两名付丧神本也是刀剑所化, 平举本体时手腕稳的过分,几乎让人感觉着两振大太刀仍是被放在神社供奉的刀架之上。而后毫无预兆,不加犹豫,刀刃平直向前挥出,这一片的气流都因此涌动!!骤起的狂风波及到了街道上,将几人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尘土砂砾簌簌而扬,已是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街道上原本就存在的砂砾被扬了起来,还是二楼万事屋不堪攻击而落下的尘土。
即使再像是被供奉的刀,即使连付丧神本身都已经沾染上太多的神社中豁达高远的气息,杀人的凶器是不会改变的。
夜斗一手挡在脸前,没有被这种骤起的尘砾迷了眼睛,但他一双蓝莹莹的眼仍然在以一种纯粹的、理性的视线凝视着这一刻的刀光。没有技巧,只是单纯的力量展现,付丧神所表现出的武力便已经让人战栗,又或者是热血沸腾。
如果是他的话,只要手持神器,可以做到消灭面妖而不伤及房屋本身。如果是他的话,也可以做到将整个房屋直接扫灭。一直以来苦苦维系着自己存在的他,在对刀剑的使用上应当不会逊色于这两个付丧神——
仿佛有少女轻笑声传来,夜斗浑身一颤,只觉得手心已经布满了冷汗。
藤崎不在这里,野良也不在这里。他却好像在这一刻感觉到了这两个人对着他围过来,在他的耳边嗤笑嘲讽——
【看吧?这就是你的本性。你有想过怎么救人吗?你只会杀人而已。】
【你是祸津神啊。】
刀剑化身的付丧神尚且不会凶性难驯,而他诞生于某个人的微小祈愿,却身负厄运灾祸的寄语。
夜斗用力摇了摇头,重新看向被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挥刀所向的那一块地方。原本是万事屋的二楼已经招牌破烂,门窗障子统统碎裂成无数木屑,就连栏杆支柱上都已经布满刀痕,仿佛迎接的不是刀光化成的狂风,而是风里藏着无数刀刃。刚刚还在二楼、对着楼下四周蠢蠢欲动的面妖绝大部分已经消失不见,白色的、布着刻痕的面具掉了一地,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那种诡异气息,也同样变得破破烂烂起来。
清净的灵力确实是秽物的克星。
夜斗松了口气,跟着迫不及待跑上去的银时一起重新登上二楼,在银时抱着(只有脸)得以幸存的手办大呼小叫的背景音里,绕着整个屋子又仔细地转了一圈。屋内也像是被狂风吹拂了一遍,除了大件的柜子一类没有位移,其余的东西都大幅度偏移了原来的位置,并且无一例外布满刀痕,上面还残留着次郎太刀与太郎太刀一点清净的灵气。整个二楼从还能住秒变危房,神乐只是碰了碰破掉的招牌,那个招牌就自动掉下来不说,直接原地裂成了十几块,带着那些断裂的木头一并将走廊也砸了个洞,稀里哗啦落在最底下。
楼下的登势婆婆因为打不开房门,已经骂骂咧咧地用扫把往上捅得咚咚作响了。
可想而知这件房间如今变得有多惨烈。只是在清净的灵气徐徐散入空气中后,夜斗还是有着控制不住地忧虑,连银时等人试图打开柜子,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锅碗瓢盆时,他都要凑上去先行打开,宛如一只保护过度的老母鸡。
“……还是要说,如果我有神器就好了。”
检查完了房间应当暂时没有残秽,但显然房子也没办法再住人,就算三郎保证了会付修理费,万事屋们今天的住宿地点也要打个问号——夜斗操心过度、以致于有点患得患失地瞎猜着藤崎还有没有别的面妖、会不会憋一会又跟在后面偷偷袭击,一边忍不住说道。
“你从之前就一直在说神器神器的。”三郎(非常没有安全意识也没有身手)地上来,在破烂的屋子里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