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耳娘——但是完全不会被客人认为具有相应萌点的凯瑟琳以垂涎的眼神看着一瓶又一瓶被起开、倒入酒杯的酒, 只是才刚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想捞一个几乎被倒空、只剩个几口的量的酒瓶, 就被登势快准狠地用擦吧台的抹布抽中了手, 只能含恨缩回。登势——同时也是银时等人的房东,好似完全没做过刚刚的事一样, 一边将抹布折好后眼也不抬地甩到凯瑟琳身上, 以行动示意对方去打扫空下来的桌子,一边还能态度和气地对着发言的客人道:
“是吗?我感觉旁边的垃圾还是一样臭得要命。”
“不是这种空气好。”客人说道, “怎么说呢……就是突然之间变得清爽了, 脑袋也跟着一振的感觉吧。”
在小判的事, 还有越来越明显的、几乎找不到逆转方法的天人地位越来越高的颓丧现状中,客人的表情难得地温柔。尽管这种温柔并不能给他那张普普通通的脸增色多少,但那种由内而外的、平静却带着些斗志的气质, 却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惹眼了一些。
而更为可贵的是,在他之外、在酒馆里那些仍然在痛哭、痛饮的人中, 也有稀疏几个人和他有着同样的光芒。
“我之前觉得,大城市里虽然花费会高,但能拿到的工资也高。就算我拼死拼活攒下的一点钱不够在这里买房置业,多少以后在老家还是够用的……结果幕府的政令一出,我一下子就变得比来这块地方前还要穷。”
客人捏着酒杯,垂着眼睛说道。他其实并不期待谁听,但做了对自己重要的决定后,也难得洋溢起些倾诉欲,即使会被嘲笑丢人,也只是在陌生人面前。
“不瞒您说。我本来打算辞工之后,就去找一家最贵的酒馆、吃一顿最贵的料理……然后找个地方跳下去吧。”
浓妆艳抹、脸上皱纹却依然清晰的酒馆老板娘没有打断他,却也没有特地去捕捉她的眼神。她就像是听着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说话那样,自顾自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让烟头在灯下升起一缕缕的、雾蒙蒙的白烟。
她这种并不关心的作态让客人有些感激地笑了笑。即使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但要回味原本绝望的心情总是痛苦的。眼看登势没有询问、又似乎还在听,他也就继续道:
“然后我走出门——不是个晴天,但是空气却很清新,我突然就觉得其实也不是完全活不下去。我去找老板辞工,结果他居然会挽留我……我还是不想再在这里生活下去。大城市的生活太辛苦了,连我攥在手枫里的那么一点钱都要夺走。逃就逃吧,至少在我老家,哪怕没有钱也能活得下去。”
“所以今天,我想来您这里喝一杯酒。明天我就要启程回家了。”
客人有些腼腆地笑道。
“我没有吃大餐,也没有找地方跳下去。但是酒还是可以喝一杯的。”
这个客人看不出年龄到底有多大,即使现在难得露出了些许积极的神色,那种曾经的、长期的灰暗与卑微仍然留在他的脸上。但在提到回乡后,他脸上绽开的笑容就像是个孩子一样,甚至积极地向登势展示道:
“我还给自己买了一件新的浴衣!我老家每年这个月那边会办庆典,乡下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玩法……不过我特地选了高级的布料,在晚上穿出去,被灯笼光一照,上面还会有闪光。”
“就穿这一次,然后我就可以留起来……等娶妻生子了,再把这件衣服翻出来也不一定。”
登势眯着眼睛看过去,果然在客人的包裹里看到了一点隐约露出的、灰色的闪着如星般光芒的布料。她捏着烟哼笑了一声:“这不是很好看么?能穿的时候,多穿穿也无所谓。”
说着,她掂了掂边上的酒瓶,瓶子轻飘飘的。她娴熟地用手在瓶底一拍,清水一样的酒液就又从瓶口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小几口的份量而已,也只在客人空了的酒杯里续上了小半杯。
迎着客人有些惊讶的表情,登势将彻底空了的酒瓶往吧台底下一塞,说道:“别看我——我可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你点的酒,就也不要亏地喝完。然后高高兴兴回老家吧。”
客人于是又笑了起来。
酒馆里仍然弥漫着有些颓丧的气氛,但在个别几个人的欢欣下,这种沉闷也不像是难以化开的了。
在酒馆难得的热闹里,登势一点也不见外地支使着夜斗也来帮忙(仍然不知道万事屋没有养猫)。还是少年模样的神明眼巴巴地看着登势半晌,在登势抠出一个铜钱丢给他后,才喜笑颜开地将钱塞进口袋,卖力地扛起另一个已经醉成了一只人事不省的麻袋的客人出去。
在跨出酒馆门的时候,他看了看夜空——天空中无星无月,明天大概不是什么晴天。有人偷倒垃圾导致的臭味也隐隐传过来,但一切正如那个客人所说,非常清新。
……因为这里的秽气全被吸走了,能不清新吗!
三郎要穿越到几百年前,而且这次是真的要去找他历史上的老婆了,白拿了那么多材料的平贺源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