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摆摆手免了:“已有结果?”
张汤勾唇瞄了女子一眼:“是。”
“不会错?”
“八/九不离十。”
刘彻点头:“带下去审吧。不要让朕等太久。”
“臣领命。”
刘据立于一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双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很是疑惑他父皇跟张汤打什么哑谜,好奇心揪着揪着,正打算悄咪咪跟上,不料刘彻早发现他的小心思,将他提溜起来仍给常侍:“送大殿下回飞翔殿。”
刘据:……
淦!就知道欺负小孩!
刘据无奈,但他不是个会干等的主,一回来就将丰禾遣出去。丰禾不负重望,果然打探到他想要的消息。
“福宝尸体被发现后,张廷尉第一时间令人检查。仵作未曾在福宝体内查出任何药物痕迹。
“但张廷尉仔细检阅三遍,从福宝的嘴里发现极细微的疑似人体皮屑组织,还有一根丝线。丝线黛青,像是从衣物上勾出来的。
“张廷尉对比了许多衣料,最后确定与宫女服饰一致。
“然未央宫宫婢众多,衣服是统一发放,每个人的款式材质都一样,也便是说所有人都有可能。范围太广,无从查起。
“张廷尉生出一计,谎称从福宝身上发现关键线索,不日便将破案。再悄悄让人将消息传出去,起的打草惊蛇之意。”
刘据点头,从父皇的反应来看,此计父皇是知道的。张汤应该禀明过他,并得到他的准许,可在内宫行走抓人,否则借张汤几个胆子也不敢擅闯宫妃住所。
刘据星星眼看向丰禾:“然后呢?”
“计策施展的十分顺利。那名宫女得知消息后果然露出破绽。
“她并不清楚所谓的关键线索是什么,却知道自己的衣物曾被福宝咬破。
“虽已经缝补上,并不显眼,可平日没人注意也便罢了,这等档口任何蛛丝马迹都能让人察觉异样。
“因此她不敢再穿原来的衣物,可宫女规制服饰每季唯有两套。
“一套根本不够换洗,照样会让人发现端倪。
“于是她自作聪明,试图与她人调换,借机嫁祸,以解自己之围。
“可这本就是张廷尉所设的局,她不动还罢了,一动自然落入圈套,被当场抓获。”
刘据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接着说!”
丰禾没说,愣愣看着他。刘据歪头:“没了?”
“没了。”
刘据睁大眼睛:“怎么会没了呢。这宫女是何等身份,为何这般做,又是怎样设下的计策,如何得手,如此种种,诸多谜团未解,怎会没了呢?”
就像好听的故事听到一半戛然而止,刘据一颗心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丰禾看他一眼,提醒道:“张廷尉已将那宫女带下去审讯,审讯之地非是婢子能进。”
刘据恍然反应过来。不是故事没了,而是丰禾打听不到了。
他抠了抠手指,唉声叹气,想就此作罢,又耐不住心底好奇,犹豫来犹豫去,思忖道:“廷尉的审讯室你进不去。
“但既已抓到人,以张廷尉的手段,审讯不会持续太久,很快会有结果。
“他拿到口供定会第一时间报给父皇。
“你让人盯着些,瞧见他前往宣室殿,你也跟过去。跟宣室殿的内侍套套近乎,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丰禾:……殿下啊。你怎么想的呢。
审讯之地的消息婢子都打探不出来,你认为宣室殿这种地方能打探出来?
你当宣室殿是什么地方!
“总要试试嘛,事在人为。”刘据拍拍胸脯,“宣室殿的几个内侍人不错的,特别好说话。
“往日我不论问他们什么,都同我说了。又不是鬼鬼祟祟干坏事。你光明正大问,多费点唇舌嘛。”
丰禾:……那些个内侍皆为陛下心腹。殿下,你觉得他们不错好说话,那是对你啊!婢子一个侍女,哪有这等牌面!
然而刘据全然没考虑到这点,催促着:“去吧去吧,不成你再回来便是。”
丰禾无奈,只能应承下来。想着左不过跑一趟做个样子,让殿下死心而已。
她这般想,刘据虽又出主意又撺掇,实则心底没抱太大希望,可让人惊喜的是丰禾当真打探出了后续。
刘据:……意外之喜。
丰禾真厉害,为丰禾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