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刘据:……
这里头还有个故事。
泰山师从鲁班学艺,彼时班门强盛,子弟众多。为了保证班门的声誉,鲁班采取定期考察制,不合格的人会被淘汰,逐出班门。
泰山说话做事笨笨地,少有长进,自然就在淘汰之列被扫地出门。
几年之后,鲁班在街上看到许多做工精良、惟妙惟肖的家具,十分惊讶,便问出自谁手,结果发现竟是自己当初逐出门墙的泰山,因此发出感慨:原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1
刘据看看柏山,又看看公输兴。这段传闻他是听过的,可没听说后来泰山又回归了班门啊。
公输兴解释说:“泰山当年确实没再重入门墙,却也得先祖又指点了两回,与班门略有来往。
“只是泰山一脉子嗣稀薄,至得如今唯有柏山一人。柏山幼年失怙恃,无人教导,便来长安找到微臣。臣将其收入门下。”
刘据点头表示了解,开口询问柏山:“你可愿追随我,为我做事?”
柏山十分激动,慌忙下跪:“小的愿意。”
刘据便道:“就他吧。”
一锤定音,公输兴只能应诺。
刘据又与柏山说了几句话,给了他两日休整时间再来报道。交待完毕起身离开。
他一走公输兴脸色就垮下来,随意挥退柏山,厉声让仆从将大郎二郎三郎带回来。没多久,所谓出门访客酒醉不适的三人齐齐出现在厅堂,个个心虚万分,缩头缩脑。
公输兴大喝:“你们好大的胆子,大殿下前来挑人,你们却避而不见!”
三人支支吾吾辩解:“并非有意不见,只是殿下来得不巧,我们并没有欺瞒殿下,确实……”
公输兴冷哼:“你们确实出门访客了,也酒醉了,不适了。但我不信你们得到消息后,就真的没办法赶回来面见。
“这里头不说全然故意,但要说完全没有故意,我是不信的。真当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我此前怎么交待你们的,看来你们是半点没听进去。”
大郎低头听训,明智选择不去顶嘴火上浇油。
二郎却很不服气:“您之前只说殿下会来,也没说殿下哪日来。谁知殿下今日会突然到访?”
公输兴横眉扫过去:“所以你们就一个个借故躲过去,还把柏山引到庭院里?”
刘据要挑人,那必然是得有人上的。他们不想上,只能引柏山去顶。
三郎略有几分机灵,笑嘻嘻凑过去:“我们知道叔父的用意。那毕竟是大殿下,若我们能得他青眼便能搏个前程,公输家也能多出个人物。
“但大殿下毕竟年幼,我们学就一身本事莫非是为了陪小儿玩的吗?
“尤其小孩子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他这会儿说想挑个人给他做个东西,焉知以后呢?之后他还想不想做,有没有别的可做?或是过了这一茬他就不在意了,我们又将何去何从?
“叔父不也常说,公输家想要再度兴盛,需脚踏实地,专心手中的技艺,唯有此道方可长远吗?”
公输兴哑然,他确实更想刘据挑的人是自家子侄而非柏山,但并非是想让他们去讨好刘据,走“幸臣”路子。这不是公输家的风骨。他有此考量盖因他知道刘据做出了孔明灯。
但此事尚属机密,他是不能说的。而且转念一想,刘据真的懂匠艺之道吗?孔明灯是巧合还是……看当日在郊外放孔明灯时刘据的表现,似乎更像前者。
公输兴踌躇了。
三郎给两位哥哥使了个眼色,兄弟们尽皆上前劝说:“叔父不是在研究改良武钢车与弩,我们也有些想法,或可助叔父一臂之力。
“况且这么大的事,若是成功,也需要许多帮手。叔父不觉得,找个机会让我等参与其中,比跟随大殿下要稳妥?”
不得不说这话有道理,更何况事已至此,刘据人都选好了,还能咋地?公输兴无奈,又斥了几句,终是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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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丰禾神色不悦:“殿下,公输家那三位小郎君恐怕是有意躲避,可要……”
刘据抬手打断她,轻轻摇头:“不用了。我本就是突然到访,别人有自己的事很正常。”
“但陛下早就同公输兴提过殿下会来选人。”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让人时刻等着我不许去干自己的事吧。”刘据眨眼,“而且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突然来?”
丰禾愣住。
“父皇说不能将公输兴给我。说的是给,不是借。这说明他想我自己手头有人,能一直为我做事,而不是我需要了都得去找他要。
“所以我挑的人不是单就给我做这一回,而是需长长久久跟随我。”
若只做一回,公输兴便是有任务在身又何妨,就不能抽出点时间了吗?之前不也改良了他做的孔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