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也有些讶异:“你这运气不一般啊。”
刘据眉飞色舞:“我可是仔细观察过,用心挑的。我眼光好。”
霍去病点头,确实与眼力相关。
他看出来了。角抵士石邑专选大块头,而刘据更留意角抵士的肌力耐力与赛前准备时的沉着姿态;斗鸡石邑专挑毛色好看的,刘据却更在意哪只精神焕发鸣叫有利走路自带气势。
石邑:……不就是说我没眼光,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她这头郁闷不已,那头刘据已经庆祝起来,将赢来的钱财随手撒给身边伺候的人,余穗有,卫长诸邑的侍女有,采芹亦有。
其他人便罢,采芹略有些犹疑,瞧见石邑目光扫过来,刘据率先大叫:“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这么小心眼输不起吧。”
石邑气极:“谁小心眼输不起了!”
一把将刘据手里的银钱抢过来硬塞到采芹怀中:“让你拿你就拿着,本公主还不至于连这点度量都没有。”
鼻尖冷哼,一转身却因动作过大撞倒了桌上的酒水果汁,洒满衣裙。
众人:……这就有点打脸了。
石邑瞬间愣住,神色尴尬,又羞又恼。刘据噗嗤笑出声。石邑横他一眼,无奈吩咐采芹:“衣裙弄成这样,穿在身上不舒服,咱们出门前不是带了备用的吗,你去马车里取来。”
等采芹取来衣裙换上,石邑也聪明地换了战术,总算在比赛尾声赢了一回,纾解了点郁气。
刘据半分不在意,一回而已,哪能跟他赢的十几回相比,仍旧高高兴兴地,志得意满,走时嘴里还哼着欢快的曲调。
“改明儿我也养几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待赛事之期让它们上台大杀四方。”
石邑白他一眼:“这种地方来个一两回,父皇只当是你好奇凑热闹,自然愿意纵容你。可你要想多来几回沉迷其中,你试试?”
刘据顿住。是哦,父皇必定是不许的,更别提自己养斗鸡了。哎。
见他丧气,霍去病挑眉:“自己养偶尔找点乐子也未必就是沉迷其中。没事,表哥给你养,放表哥这里,咱们养在宫外,你想瞧了随时来瞧。”
石邑侧目:“表哥觉得你养着舅舅会不会知道。即便姨母管不住你,你猜舅舅呢?”
霍去病:……
刘据:……
两人同时看向石邑,神色微妙。亲,你这样是会没朋友的。拜托管管自己的嘴,长嘴确实是用来说话的,但也不是什么都要说出来,有时候可以闭上!
刘据转身,大步向前,一副“我不想跟没眼色之人说话”的模样,三两下快步走到门口,车夫已经取了马车等候在侧,刘据抬脚刚要登上去就被余穗伸手拦住:“主子且慢。”
刘据身形一滞,还没回过神来,霍去病已经先一步动作,取下腰间兵刃,一跃跳上车辕,哗啦掀开帘子。车厢内空间有限,一览无余,并无异常。
见余穗神情严肃,霍去病本以为马车有异,恐有贼人在内,哪知竟是空的,霍去病面露疑惑,转头询问余穗:“你刚刚发现什么?”
“婢子闻到气味不对,马车上有淡淡的药草香,还夹杂着丝丝血腥气。”
药草香,血腥气,两样加起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因受伤而用了药的人。
刘据耸了耸鼻子:“没有啊。什么药草味什么血腥气,我怎么一点都没闻到?”
又转头去看众人,众人尽皆摇头:“我们也没闻到。”
刘据狐疑看向余穗:“你是不是闻错了?”
余穗蹙眉,事情确有蹊跷,但她并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婢子鼻子灵敏,能闻到许多常人闻不到的细小气味,这些年来从未出错。”
余穗是刘彻赐下的人,刘据或许不知,但霍去病是知道的。她是被秘密培养的那批,这些人有男有女,功夫不俗,且许多都还有一门长技。
她既这般笃信,霍去病便不会疑假。
他眸光一沉,神情倏然凝重。
刘据很是惊讶。
诶,你狗鼻子吗?不对,照你的描述,你比狗鼻子还厉害。
刘据好奇起来,正待多问几句,试验试验。
那头霍去病一撩衣袍,再次翻身入马车,先将车厢翻了一遍,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又跳至车外,将车窗车辕等一寸寸摸查,最终停在车底:“这里有血迹。”
刘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