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逗他,又逗他,居然又逗他。这招用不烂是吧。
果然大人真的好讨厌。等他长大了,他要全部还回去。哼!
刘据鼻尖发出一声闷哼,双颊鼓鼓,郁闷难当。
好在霍去病已经押着刘陵进来,转移了他的注意。
刘陵此时双手反剪在身后,五花大绑,发髻松乱,衣服褶皱破损,灰扑扑地满是尘土,脸色苍白,嘴角还有残留血迹。形容落魄,早已没了往日光鲜亮丽的模样。
但她气度依旧,神色怡然,不卑不亢,毫无半点阶下囚的姿态。
刘彻颇有几分意外:“翁主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刘陵坦然自若:“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我选择了这条路,预想过自己会胜自然也预想过自己会败。
“窃国之局,我敢赌就当输得起。早有明悟,又怎会色变。更何况,输便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若让我摇尾乞怜,绝无可能。”
语气淡然,傲气自显。
道理谁都懂,但并不是每个赌的人临到头时真能做到这般从容。
刘彻眉眼上挑,露出两分赞赏,他示意常侍:“审讯未开,罪责未定,翁主还是刘氏皇族,给翁主松绑看座。”
失败者都能有如此姿态,他作为胜利者,更该有气度。
殿中内侍侍卫皆在,身侧还有一个冠军侯,难道还怕她吗!
刘陵没有拒绝,坦然接受了,在坐下的那一刻微微松了口气。
她身上伤势不轻,早便觉得胸内疼痛翻滚,难受至极。但她没表现出来,强撑着不肯让自己在敌人面前显得过于狼狈。
刘彻已经低头看向手中的竹简,一行行人名点过去:“采芹,阿玉,林荷,兰桂……”
每一个都是宫中细作。再加上张次公雷被之流。
刘彻声音带着几分冷冽:“你这些年在长安可真是半点没闲着,能耐至此,倒是朕小看了你。”
“陛下谬赞了,终归不及陛下,不是吗?”刘陵抬头直视刘彻,“若我所料不错,采芹应该早就暴露了。
“陛下隐而不发,借由她掌握了我们传送信息的方式以及宫中安插的所有细作。
“陛下一直在等,等淮南的消息。表面上你派了中尉殷宏前往,但他只是一个幌子。
“你用他把我以及淮南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让我们把一切精力与手段都放在监视他看管他应付他之上,自以为胜券在握,从而忽视了暗地里真正的危险。
“你早就另派了密探去彻查淮南,这个人或许还在殷宏之前动身。在淮南上下一心等着殷宏的时候,此人已经隐藏在淮南王都寿春城中。我猜是绣衣使的暗部统领。
“不,或许不只他。你既然早就知道淮南有异,便不会只派密探,应当还有至少一位将军在左近策应,以便淮南突变能立刻镇压,也是为了方便你一旦拿到证据能第一时间出手,杀淮南一个措手不及。”
刘彻点头:“翁主也可以猜猜此人是谁。”
“卫青是大将军,霍去病新封冠军侯,这二位炙手可热,风头过劲,派他们出京太引人瞩目。”
刘陵刚开了头,但听刘彻轻嗤:“区区淮南,还用不上朕的大将军与冠军侯。”
刘陵一噎,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李广程不识李息等皆为老将,亦不会让我忽视。”
这些人如果出京,她必会察觉。所以刘彻想迷惑她,谋定而后动,派的定是一个有作战经验,却又不够显眼,不那么能让她放在心上的人。
刘陵蹙眉,将大汉将领的名字在心里全都捋了一遍,忽然顿住:“李沮,公孙敖。”
公孙敖能力一般,若非与卫青相交莫逆,一路有卫青提携,跟着卫青作战,未必能封侯。此人仰赖卫青之处过多,因而不大能入她的眼。
李沮确有几分本事,可前有李广程不识,后有卫青霍去病,中间还有公孙贺李息等。
大汉将领太多,他夹杂在里头,能力不差,却不够“奇才”;地位不低,却不够拔尖。哪哪都只能居中,不上不下,自然容易被忽视。
可即便是一般,即便是居中,这俩也非庸碌之辈,是正正经经打过匈奴,在战场上以命相搏,浴血厮杀过不知多少回的。
派他们领兵,携大军压阵,还在淮南毫无防备之下……
刘陵心头一凉,仿佛已经看到了淮南的结局,她苦笑摇头:“陛下没有将我立时关押,而是让冠军侯抓我前来宣室殿,想必是还有不明之处需询问于我,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刘陵知无不言。”
兵败被擒,结局已定,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所以在这方面刘陵很干脆。
刘彻看了眼竹简:“那就从你设局杀夫开始说吧。据密探查证,你那夫婿姓虞,在淮南颇有声望。
“问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