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十分赞同:“好在大殿下一通乱拳,给后宫去了个劲敌。”
王夫人想的却不是这点,她继续道:“她昨日应该答应的。”
雪青:“答应?夫人是说大殿下让她去匈奴的提议?她的目标是陛下,怎会答应这种提议。”
王夫人莞尔:“大殿下随口一提罢了,你当陛下真会这般做?更何况她若答应下来,借着大殿下给的梯子主动请缨,便有了独见陛下的机会。
“陛下将匈奴视作心腹大患,看重一切敢于向匈奴刀兵相向之人。她若有这等决心与血性,陛下必会另眼相看。
“陛下就算先前有意,一旦见到她的真容,还会舍得送她走吗?”
说到此,王夫人鼻尖发出一声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嗤:“美人如斯,自己受用不好吗,何必便宜匈奴?”
雪青呆住。仔细思量,恍然大悟。
王夫人轻叹:“可惜大殿下先扣了个倾国倾城的帽子,打乱了他们的心神,又兼匈奴凶名在外,他们没有时间去冷静思考,即便后来醒悟这点,也已错过最佳时机,无可回转。”
感慨完,王夫人眼珠微动,继续问:“你觉得李延年长相如何?”
雪青莫名其妙,问李小妹她能理解,可怎么还问李延年?
虽不明白,却还是回忆了下昨日宴上李延年请罪时的容颜,恭敬回答:“相貌清俊,与李小妹有两分相似,兄妹俩不同风格,长相都属上乘。”
王夫人缓缓点头,手指微动。
是的,两分。这个程度太弱了,但世间也不是所有兄妹都相似。譬如她与兄长。同理,世间相似的也不一定就是兄妹。
王夫人心思转动,边走边思量,半晌后吩咐说:“你仔细盯着些。似今日这样的冲突,不用插手。但若有人做的过火,你想办法暗中帮一把。务必让李小妹在乐府过得不好,但又能保证其基本的人身安全,且不被驱逐。”
雪青一片迷茫。
哈?这是啥意思?
王夫人并不解释,其实对于最后这点,她觉得不至于。李延年与李小妹若连这点自保的手段都无,也就不必她费心关注了。而对于被驱逐,王夫人觉得除非李小妹自愿退出乐府。
但这可能吗?不可能的。她可是有青云志之人,岂会因一次失败而放弃?
待风波过去,众人忘了昨日之事,总有时机让她卷土重来。
王夫人神色微变,眸光闪动,再次吩咐:“去给我兄长透个信,让他得空来见我一面。”
数月前她生了刘闳,陛下特别高兴,给了许多赏赐。她借机额外要了个恩典,为娘家在城内求了处府邸,还给兄长谋了份差事。
兄长如今任职谒者,掌宾赞受事,为天子传达诏令。这个官职不大,却是天子近臣。虽然本朝谒者人数不少,但有她这层关系,陛下对兄长还算看重。
这只是起点,往后总会升迁。而对于现下而言,好处也许多。譬如来往宫中与她会面就比从前便利。
有些事她得查一查。雪青虽得用,但困于宫中,不大方便。再者,她即便信任雪青,却也不愿让其知道太多,终究需兄长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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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刘彻改了年号,正旦过后,时间正式进入元狩元年。①
十月中旬,长安下了今岁第一场雪,宛如细盐般的小雪粒,夹杂在雨水中,入夜而落,日出而息。
小雪之后,天空再度放晴,但气温并没有多大回升。冬季就是如此,阳光失了炙热,转向和煦,寒风中透着冷冽。
可这些都无法阻挡长安小郎君小女娘们户外游玩的热情。自那日马球赛之后,他们就爱上了这项运动,私下举办了好几出。
如今刘据再办,大殿下的名头,上林苑这等场地,更是一呼百应。尤其刘据还在此修建了专门的赛场看台。
场中参赛者策马奔腾,英姿飒爽。
台上刘据安了个烧烤架,一边美滋滋翻面刷酱,一边观看赛况。
目前场上的两队全是女郎。一方以卫长为首,另一方以鄂邑为主。
两队旗鼓相当,虽则卫长这边比分暂且领先,但鄂邑一队亦是牢牢紧咬,打得难舍难分。
此等局势让刘据很是意外:“没想到二姐骑术这般好,比三姐还强一些,都快赶上长姐了。”
这话倒不是说鄂邑就该比卫长差一截。而是卫长骑术乃刘彻亲自启蒙,卫青上阵教授,霍去病随时陪练的。
鄂邑不受重视,虽然身居皇女之尊,该有的分例都有,卫子夫从未苛待,偶尔还会给予两分照应,可资源远不能与卫长相比。
要做到这个程度,不知私下付出了多少努力。
霍去病点头附和:“那日马球赛就看出二公主骑术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