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他差一点就害死了刘据。
胆大包天的方士,竟敢骗他!彼时刘彻怒不可遏,却也只觉得是这个方士不好,并非天下方士都是“假”的。
刘据费了许多力气,都没能把他的迷信思想彻底转变过来,只能用迷信对抗迷信。
言说仙人之术不能在凡间使用,所谓“术法”皆是方士装神弄鬼,打着神明幌子欺诈他人的把戏,还借着自己是真正见识过“仙境”之人,说的话最有信服度的理由,将寻来的方士全部接手过去。
破除迷信,寻求科学真理之路已经如此任重道远,刘据怎容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又借方士之名,以玄学之道故弄玄虚,谋求自身私欲?尤其还是对着他父皇。
即便刘彻能看破赵家父女的技俩,但只需钩弋入宫,“传奇故事”广为流传,自有许多人会信。而到那时,他父皇是否又会为“方士”动摇?
刘据不允许,绝不允许!
他瞄了刘彻一眼,刘彻偏过头去,不与其对视。刘据十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就此揭过。毕竟今日他父皇虽动了点“好色”之心,也没做什么,没必要翻旧账。
父子俩行至城内,刘据再度开口:“父皇先回宫吧。”
这话什么意思?
刘彻顿住:“你不回去?”
“不急,天色未晚,左右也无其他事,我先去看看长姐。”
刘彻想了想,立刻调转马头:“走吧,一起。朕也无其他事。”
刘据:……
他还想跟长姐说点悄悄话呢,算了,改日再说也一样。
父子俩来到卫长公主府。
此时的卫长已与曹襄成婚,并身怀六甲,大腹便便。她得到消息就在门外迎接,刚福身要行礼,便被刘彻制止了:“你如今身子重,这些礼节都免了。”
三人入内,卫长早已让侍女备好瓜果点心,陪着闲话。
刘据扫了一圈:“怎不见姐夫?”
“不知你与父皇要来,你姐夫出门访友去了。若早知你们来,我定让人寻他回来。可现在他已同夏侯家的几位小郎君出游,也不知去了哪里。”
刘据蹙眉:“你现在双身子,他怎么不陪你,还到处乱跑。”
“哪有不陪。日日陪着我,却也不能十二个时辰都同我在一起吧。这般他不嫌烦,我还嫌腻呢。”卫长打趣道,“不是你说的吗,夫妻之间要有个人空间?”
刘据:……
这……这话他是说过。当时卫长与曹襄新婚燕尔,曹襄恨不能时时刻刻挂在卫长身上,刘据看得很是冒火,故意拿这话怼曹襄。没想到今日被阿姐还了回来。
哎,行吧。阿姐高兴就成。
刘彻却想到什么:“夏侯家?汝阴侯夏侯颇?”
“是。”
“曹襄最近同他们家的人来往频繁?”
“不算特别频繁,却也有几次。另外还有平曲侯周家,周阳侯田家等等。但夏侯家确实是这里面邀约最多,相交最积极的。”
刘彻了然:“正主对阿姐献殷勤,再让自家子侄同曹襄交好,走曹襄的路子,双管齐下,想得挺美。”
言语平淡,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喜。
刘据愣住。
阿姐?父皇的阿姐?曹襄路子?
他蹙起眉头,懵逼看向卫长:“他们是有事求平阳姑姑吗?若是有事相求,应当也并非唯有平阳姑姑一人能够解决吧。求你,求三姐岂非一样?他们有没有来烦你?”
卫长失笑:“没有。他们确实想求,但不是求办事,而是求结亲。”
刘据更不解了:“结亲?平阳姑姑就姐夫一个儿子,已经同你成婚了。”
卫长笑意更盛几分,抿唇不语。
刘彻轻轻敲他一下:“当真是不开窍。是你平阳姑姑。”
刘据:啊?
卫长言道:“你也知道平阳姑姑守寡多年。”
刘据点头。
“民间寡居者再嫁的都不少,更何况皇室公主。平阳姑姑还是父皇同胞阿姐,无论年岁几何,只需她愿意,都是不愁嫁的。
“她刚寡居那一两年,父皇就有意为她再择夫婿,她拒绝了。彼时先姑父去世不久,在世时他们也算和和美美,举案齐眉。
“姑姑对他有情,心中伤怀,无心此事。后来姑姑渐渐走出阴霾,又怜惜曹襄是自己与姑父唯一血脉,觉得他尚且年幼,恐自己再嫁,曹襄虽能理解也会支持,但难免心中失落。
“如今曹襄长大成人,在战场立有功劳,又与我成亲,成家立业全都齐了。她也该考虑考虑自身之事。
“这不,自从这意思传出去,闻风而动者比比皆是。”
这么一说,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