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隐疾不少,有些病症确实如此, 不发作就诊不出。
刘彻一叹, 勉强接受了这种说法。
刘闳却不淡定了。他没料到百分之十的健康值产生的后果居然来得这么快,尤其还是心疾。心疾在现代大多时候都只能缓解,无法治愈, 更别提医疗条件极其低下的西汉。
这种病症在现有环境下几乎无解。系统没说错, 还真是一生伴随, 不可逆转。
刘闳低垂着头, 神色很是郁闷。
刘据不知他的心思,只以为他担心身体,友善地拍拍他的头:“别乱想,侍医说了不严重, 日后多注意休养, 不要太累,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
目前看来似乎确实问题不大。但日后病情如何发展, 谁知道呢?这种间歇性发作的病症,鬼知道下次发作在什么时候?
联想到被扣除的气运值。如果平日无事,宛如正常人,却刚好在自己生死一线之际发作……
那后果光是想想刘闳就觉得窒息,也忽然清醒过来,别看百分之十不多,但在关键时候,百分之一都可能影响结局。
可惜决定已下,不能回转。
见他神色淡淡,刘据又道:“别不开心,有时候心情也是会影响身体的。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点病痛。
“你看我,我还有头疾呢,偶尔也会痛一痛。可我不活得好好的吗,能吃能喝,能蹦能跳。脑子灵活,身体健壮,不论文学武艺,都比那些无病无灾的人还强一些,对不对?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不太严重的病症,顺其自然就好,不必过分忧虑。你听太子哥哥的。太子哥哥还能坑你不成?”
刘闳:……
他神色复杂,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好半晌才扯了扯嘴角,乖巧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太子哥哥。”
刘据满意点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两人谁也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刘彻听进了心里,浮想联翩。
头疾,心疾……
他看看刘据,又看看刘闳,再看看刘据,脑海中莫名浮现四个字“慧极必伤”,心头突地一紧。
刘彻上前,安抚了刘闳两句,便说:“好好休息,这两日功课先放一放,身体要紧。”
刘闳听话应下。
刘彻带着刘据离开,一路上心事重重,牵着刘据的手力道越来越紧。
刘据莫名其妙,疑惑询问:“父皇怎么了?”
刘彻恍然回神:“最近头可还痛吗?侍医还在,朕让他们再给你瞧瞧。”
“不用了。昨日才诊过平安脉的,父皇忘了?”
刘彻当然没忘。他只是不放心。
他子嗣不多,刘据刘闳皆是聪慧过人,唯独刘旦,前几日刚过两岁生辰,连话都说不全,比起两位兄长,略显鲁钝了些。但食量不错,身体壮实,健康程度明显比两位兄长要好。
而两位兄长……
从前唯刘据一人,他只以为头疾与“奇遇”有关。如今看来,或许是,却又不全是。焉知这不是上天有意为之呢?
太过聪慧之人,总会引来老天妒恨。
项橐十余岁而亡,甘罗亦少年早逝。
据儿……他的据儿……
刘彻心脏猛地抽痛,不悦蹙眉:“这些年太医署的侍医也太没用了些,对你的头疾,研究了这么久,仍是一无所知。一群废物!”
刘据心虚地低下头。
他的“头疾”其实也就刚开始那一年,爬“天梯”有点力不从心,累着了出现过,之后就没有了。但他偶尔会装一装。
只因弹幕说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很注意分寸,不会装得太严重,让刘彻过分担心,却又能获取他的心疼与怜惜;
更重要一点是他不想让刘彻认为东西得来的太容易,借此告诉刘彻,他所有“发明”都是有代价的,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
刘彻能够拥有诸多神器,成就千古帝王,政绩斐然,是因为有人在为其负重前行。
刘据不否认他与刘彻之间的父子深情,但弹幕说得对,任何感情都是需要用心经营与维系的。经营与维系需要手段,有时候也需要点小心机。
刘据不是一根筋的人,并不排斥利用点无伤大雅、不损及他人利益的小技俩来为自己营造一个更有利的局面。
他偷偷摸了摸鼻子,知道刘彻将他宽慰刘闳的话当了真,笑着挽上刘彻的胳膊:“父皇放心,我很注意的。若有不适,一定及时召侍医。你看,我现在很好啊,活蹦乱跳的。”
说完还原地跳了两下。
刘彻失笑,却仍旧不死心:“那些方士当真……”
“父皇!”刘据及时打断,青筋暴跳,“关于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