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刘彻抬腿,一脚将其踢翻。
“不是什么?不是要杀太子?朕亲眼看到你拿起枕头想捂死太子,你竟然还敢狡辩,声称不是故意!”
对此刘闳辨无可辨,只能拼命摇头:“我……我是有苦衷的,我也不想,我是逼不得已。父皇,你听我解释。我……”
刘彻躬身,一把揪住刘闳的脖子,将他压到镜前:“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魂不附体,哭哭啼啼,涕泗横流。行事前你不是嚣张得很吗,还敢在太子床前放狠话。
“如今事迹败露就这般模样,宛如丧家之犬,没有半点风度骨气,刚才赵繁入殿,身形狼狈不堪,尚且保留两分体面,没提一个求饶之字。你呢?你竟连赵繁都不如!
“朕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哐。
刘彻直接将刘闳甩出去,怒不可遏,失望至极。
他之前怎么会觉得这个孩子聪慧睿智,仁义良善,孝顺有加,颇有据儿的风范呢?明明心思恶毒,手段狠绝,没有半分气度风骨,如何能与他的据儿相比!
他咬牙切齿,无法接受自己竟被一个孩子骗了数年!
刘据瞥他一眼,上前为他顺气:“怨不得父皇。有心算无心。父皇当他是孩子,更当他是爱子才会疏忽,但我若猜得不错,他身体虽幼,心智却是成年人。”
刘彻浑身大震:“什……什么意思?”
“他或许来自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
刘彻还没回过神来,刘闳却好似终于看清了现实,被一甩一踹,知道自己已然一败涂地。他的头撞在地上,疼的厉害,好容易艰难爬起来,看向刘彻刘据,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我确实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宛如仙境,有你们无法想象的科技,更有你们无法企及的文明。各方各面都非你们能比!”
刘闳宣泄呐喊,疯癫一般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对那个世界而言,你们就是一群原始人野。什么白玉纸、雪山盐、水晶糖,不过都只是我那个世界司空见惯,随处可见的东西,你们却拿来当宝。
“你们知道吗?你们在这里为个火药弹呕心沥血,可在那里,火药弹已经不算什么了。我们有更厉害的武器,随随便便可以摧毁一座城,甚至一个国。
“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明白。以你们的眼界见识,你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世界有多强大,又有多美好。”
刘闳不管不顾,肆意发泄着,对骂着,仿佛这样就能获取一丝优越感来抵消他心底的恐慌。
突然上方传来一句平静的反问:“既然那个世界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来大汉?”
刘闳顿住,抬眸看向说话人。
刘据神色淡漠:“因为‘仙境’也不是天下大同,‘仙境’之人也有贫富之分。有人家财万贯,富贵荣华;有人权势在手,高高在上;而你普普通通,一无是处。
“你没有过人的才华,没有绝佳的天赋,更不想付出数倍的努力,只能庸碌一生,作为万千行军蚁中的一只,每天忙忙碌碌,日复一日。
“你不甘做蝼蚁,你想成为人上人。所以当你得到这么一个机会,立刻爽快答应,迫不及待。所以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是你自己的贪婪与妄念。”
刘闳瞳孔震颤:“你……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知道。”刘据耸肩,“我猜的。但是看你的反应,我猜对了。”
最初刘据以为刘闳也有弹幕或是类似弹幕的东西。后来发现不像,刘闳的行为更符合弹幕所说的“穿越者”。
想到此,刘据下意识看向半空,什么都没有。
弹幕已经许久没出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似乎是自刘闳第一次心疾发作之后,于此同时,他身上的“禁制”好像也松动了些许。即便只是些许,却也够他灵活运用了。
譬如刚才这些话,就算说的隐晦,没有提及敏感字词,但放在从前,他也是无法出口的,现在却可以。刘据有种感觉,这与刘闳有关。
刘彻听得大为震撼,他知道据儿去过“仙境”,有这么一段奇遇,却没想到刘闳也与“仙境”有关,甚至他本就是“仙境”之人。
刘彻脸色变幻不定,眸色越发深沉:“所以你不是朕的儿子?”
这话宛如一声惊雷砸在刘闳天灵穴,让他从癫狂的状态中缓缓转醒,一抬头就对上刘彻的目光。
那目光情绪众多,十分复杂,刘闳一时间并不能完全辨认清楚,但很明显看出一丝杀意,让他浑身透凉,心头大惊。
再望刘据,刘据神色如常,嘴角还有一抹浅笑。
至此,他如何还能不明白这都是刘据的计策。
赵繁被抓,明明可以直接押下去,为何非要带上殿来?
刘据是故意的,他是借赵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