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东西,父皇当他是烂大街的白菜吗,可以随便有。更何况,系统具备唯一性。一个世界只会出现一个。这个世界有了一个系统的存在,哪怕只是存在过,也不会再有。
“除非……”
刘闳顿住。
“除非什么?”
“除非死。死后或许有机会重新投胎,投去那个世界。但谁知道呢。就算投去了也只能生活在那里,不可能回来。”
不可能回来……
就算在那里找到解决据儿头疾的办法也带不回来,那有什么用!
刘彻眸中缓缓升起的亮光再度湮灭。他凶目看向刘闳,鼻尖发出讽刺的哼哧:“既然如此,也就是说你没用了。”
刘闳面色一变,不祥的预感再次全面袭来,念头刚起,就见刘彻再度抓住他按入水缸。熟悉的窒息又一次传来,弥漫全身。
刘闳抖如筛糠,可这回似乎时间并不如想象中的漫长,臆想中的死亡没有到来。他听到一声父皇。转瞬,头再次被提起甩到一边。
重新缓过神来睁开眼睛,但见刘据突然出现,抱住刘彻:“父皇,别这样。”
“父皇答应过要治好你的头疾,不惜一切代价为你寻到解决之法。可是……可是父皇好像办不到。”
刘彻语气怅然,神色懊恼,满面心痛,但更多的确实深深的无力感。
刘据剧烈摇头,已然哭出来:“父皇,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的头疾并不严重,而且早就无事,很久没发作了。我……我有时候只是想让你多疼疼我,关注我,怜惜我。对不起,父皇。”
刘彻一愣,转而既欣慰又更加无力。
身为帝王,他集天下强权于一身,竟找不出一个能帮助儿子的办法,反而让儿子撒这样的谎,声称痊愈来安慰他,就为了让他不那么难过。
刘彻张张嘴,没有反驳刘据,摸着他的头慈爱道:“好,朕知道了。”
刘据:……这么淡定吗?你如果生气,不应该怪我欺君?如果不生气,不应该为我痊愈而高兴?
这反应似乎不太对,可刘据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一时有些懵,想不通干脆不想了,目光转向桌上的资料。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这些天对刘闳观察与审讯的结果。
譬如似今天这样的逼问,又譬如刘闳独处时,一会儿骂骂咧咧,自诩异世之人,满嘴都是看不起“古人”的优越感;一会儿又大哭大闹,忙不迭求饶。
看来对方抗压能力属实不怎么样,十日的小黑屋已经将他逼入精分的状态。
刘据一叹,握住刘彻的手:“父皇,别再审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刘彻再看了眼刘闳,心底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却也明白这些时日用尽手段都问不出结果,再问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能接受现实,无奈点头。
但处置是怎么个处置法?刘据不问,刘闳却隐有猜测,他浑身哆嗦起来。
即便这几日的遭遇堪称地狱,即便他无数次想着不如死去算了。可当真正的死亡来临,他仍旧渴望生存。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还有用,我还有用的。”
刘闳再次跪爬上前,但爬到一半又停下,多次被踹飞的经历让他明白,刘彻不喜他靠近。他硬生生半路停下来,哭着哀求:“我真的有用的。
“我确实不知道怎么治愈太子的头疾,但我还有系统。系统里的东西能帮助你们建设大汉。虽然现在大汉就很好,但你们肯定希望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对不对?”
刘据挑眉:“你不是说系统残缺,什么都干不了吗?莫非你还想着弄死我来补全你的系统。”
“不,不!”刘闳浑身一震,“我没想,我不敢想了,我再也不敢想了。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系统也不是非得补全才可以。
“即便残缺,但我身上的好歹是主体,有自我修复功能。虽然修复成功后,因为缺失一部分,可能导致功能不全,但总能使用的。真的。”
刘据轻笑:“既然能自我修复,为什么还要杀我?”
刘闳不敢抬头,弱弱道:“因为……因为修复的时间很长,至少二十年,也可能三十年。但是总有用的,不是吗。
“杀了我,不如留下我。随便找个院子把我圈起来就行。我不用你们多费心的,随便给点东西我吃就行。我可以很好养活。留下我吧,饶我一命。”
刘彻微微蹙眉,再次思量起来。
刘据眸中划过一丝恼怒:“你是不是忘了,系统的东西我也有。”
刘闳自然没忘:“我知道。但系统说了,当初倾泻出去的都是些基础建设发明,对于深层次的没有。譬如飞机,电车,汽车等等。”
刘据又笑了:“我们要那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