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男人还真是爱用最温和的笑容,说最刺人的话。
简直想让人把咖啡泼到他洁白无暇的衬衫上,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夏黎漾攥了攥手中的杯把,努力压下了心底魔鬼般的冲动,委屈眨了眨眼,切换成了弱小无助可怜的表情:“是我学艺不精,让您见笑了。您不喜欢我就去倒掉了。”
“给我吧,倒掉多可惜。”他叫住了她。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心一秒,就听他不咸不淡补充:“浪费的还是我家的咖啡豆。”
“……”
夏黎漾扬到一半的嘴角落了下去,垂着浓密的长睫,悻悻将咖啡杯递到了他骨节分明的手中:“那您慢慢喝,我继续去打扫了。”
“嗯。”陆淮承微微颔首,一手端起咖啡杯,一手重新翻起了搁在腿上的杂志。
在夏黎漾拿着拖布走去卫生间后,他才放下杂志,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对着那朵玫瑰拍了张照片。
这应该是他有生以来收到过的最其貌不扬的一朵玫瑰。
纪念一下也无妨。
陆淮承牵了牵唇角,按掉手机,低头呷了口咖啡。
醇香的口感在他唇齿间蔓延了开来。
倒是意外的好喝。
躲进卫生间涮拖布的夏黎漾,借着水声得掩盖,狠狠捣了两下水桶,发泄了下内心的忿恨。
这男人真的是柴米油盐都不进啊!
明明这么浪漫的玫瑰,硬是能被他看成土萝卜。
最后还不忘讽刺两句她的手艺。
她这哪里是来获取恋爱灵感的,分明是来体验资本家压迫的!
夏黎漾咬了咬牙,忽然有点后悔最初没听徐颂年的劝诫。
她当时还觉得已经将他的性格摸了个大概。
什么洁癖、强迫症的,在她眼里都不算个事。
谁知他比她预想得难搞得多了。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拆掉她精心准备的各种花招。
或许她该及时止损了。
这辞职的想法一旦萌生了,夏黎漾的干劲也少了一半。
之后几次的打扫,她都没再试图撩过陆淮承,规矩得不能再规矩。
一来她也想不出还能做什么,二来她也在给自己一个缓冲,来思考到底要不要彻底放弃这个计划。
宋今禾的意思是让她再多尝试个一个月,赌一把日久生情的可能性。
但她觉得,“日久生情”这四个字放在陆淮承的身上就很违和。
因为他骨子里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性情冷漠、薄凉的人。
至于徐颂年,他一直都不看好她这项计划,更是直白道:“你这就是在浪费时间。陆淮承那样的人,不是你这种感情小白能搞定的。”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他一样。”夏黎漾撇了撇嘴,不满他对她感情小白的说法。
“可能是比你了解得多一些。”徐颂年耸了耸肩。
“你不会去查他了吧……”夏黎漾蹙了蹙眉,盯着他缓缓问。
“别这么看我,我只是简单查了查,又没犯法。”徐颂年无辜摊了摊手,“我总得确保他不是什么坏人,不然我哪里放心让你整天晚上去他家打扫。”
“……服了你了,我心里有数。”夏黎漾无奈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数啊,你知道他在生意场上的手段有多狠么。”徐颂年正色道。
“你都说了是生意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能在生意场上杀伐果决的人,对待感情都很淡漠的,你现在想要的不就是他的感情。”
“我不过是想要他一小块的感情,又不是全部。”
“这都一个多月了,你有从他身上挖到一毫米的感情吗?”徐颂年一针见血地问。
“……”夏黎漾沉默了片刻,反问他,“所以陆淮承过去交过女朋友吗?”
“切,刚才还嫌我查他,这会儿你又要问。”徐颂年扯了扯嘴角。
“你查都查了,我不问不就浪费了。”夏黎漾理直气壮。
“行吧。”徐颂年无可奈何认输,跟她实话实说道,“公开的一个都没有过,但陆家跟新宇集团的温家关系很好,温家有个和他年纪差个七岁的女儿,十有八九会是他未来的联姻对象。”
“你连他的联姻对象都查出来了,还说是简单查查?”夏黎漾嘴角抽了抽。
“我要是深入查查,还能告诉你他有没有过未公开的女朋友。”徐颂年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
“总之,你不是他的对手,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徐颂年结语道。
夏黎漾没有吭声,情绪有些消沉地往他事务所的懒人沙发里陷了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