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他本来不属于这里,他与这个高级体面的地方格格不入。
但那个红发的年轻男人却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他就算也不是来交际工作的,至少能融入这个环境,很可能与这里的其他人也在相同的层次。
何景新不是故意要挖掘这些,他只是足够敏锐,能够察觉到这些。
所以在发现这个场合与自己差了数不清的层次之后,何景新便不再多看周围,专心找吃的,吃饱了就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着刷手机,等严律。
严律后来找到何景新,是在外面一个露台,何景新一个人,支着手肘靠在露台的石栏上往外看。
“太无聊了,是吗。”
严律走过去。
何景新扭头,看见严律,用他惯常又轻又乖的口吻道:“你来啦。”
“在看什么?”
严律走到一旁,与男生并肩。
何景新:“随便看看。”
露台外,隔着楼下一道矮墙,外面便是马路和灯光车流。
何景新确实也没看什么,无聊么,就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打发时间。
严律自然看出何景新的无聊,问了句“这里的东西好吃吗”,和男生随便聊了两句,便道:“走吧,回酒店。”
说着带头转身。
何景新一愣,跟着转身,问:“你好啦?”
严律来了句:“要不是知道这里厨子不错,想带你来吃一顿,这沙龙我还真未必会来。”
两人一起穿过内场,并肩离开。
只是何景新不知道的是,今天无论是他刚来的时候,还是此刻他随严律离开,又或者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刷手机的时候,场内关于对他的议论就没有停止过。
不停有人在说:
“他是谁?严总的新助理吗?没见过。”
“不是助理吧,严律怎么可能带助理,他身边一向不多带人的。”
“那是谁?弟弟吗?”
“没听说严总有弟弟啊。”
没有人在乎何景新到来之后究竟是满场转着吃东西,还是坐在那里刷手机。
与严律一起,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他独有的价值。
但何景新此时远远未领悟到这些,他当晚回酒店后,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手里举着一个小乌龟盘着,心里想:晚上沙龙那种场合,他什么都不会,也不懂,他就只会吃。
“我只会吃。”
他对手里的小乌龟道。
但何景新并未多将此放在心里,第二天睡醒便将什么沙龙什么晚宴抛到脑后,随严律一起返程。
路上,何景新捧着手机翻相册,看这几天游玩的照片。
他最后挑了一些打卡照,还有花藤下与严律的那张合照,以及拍的小乌龟们,一起发上了朋友圈。
几个小时后回公寓,何景新收拾完箱子,就开始满屋子摆他那些小乌龟。
次日晚严律下班过来,进门,见玄关摆了小乌龟,走到客厅,脱西服外套的时候看见茶几上摆了小乌龟,去卫生间,见台盆边架子上也都摆了小乌龟,默默好笑。
他索性拿了一个,放进裤子口袋,准备回头也找地方摆一摆。
不久后何景新下班回来,进门,见严律在,立刻便笑了,迎过去。
严律正站在岛台边挽袖子,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何景新过来,他便特别自然地展臂道:“来。”
两人胸口贴胸口地拥住。
何景新甚至在抱住后闭了闭眼睛:一回来就能抱抱,真好呀~
第30章 助理
十一前, 严律就已经能感觉到何景新与自己逐渐熟识,十一过后,这种感觉不但更加清晰, 男生与他的相处也日渐亲近。
而何景新和人熟悉之后,各种亲近的表现都非常明显:
比如他不会再总说谢谢,不会有非常你我分明的界限感,不会再特别客气,也不会严律只是带些菜来公寓, 他就觉得特别破费。
还比如严律发现男生挺爱笑的,以前不熟的时候, 何景新的笑总是很克制;
现在笑, 何景新会露牙齿, 眼尾会有一些眯起来, 眸光亮亮的,像从前他们聊天时发过的那只微笑脸萨摩耶。
也是熟识亲近起来之后,严律才发现何景新还算健谈, 约莫是年纪小的关系, 男生对外界的很多事物都抱有充沛的好奇心,会想到什么说什么, 思维还很跳跃。
比如何景新有一次就在拥抱过后和他探讨他们这样抱抱会不会太肉麻了。
严律便道:“你不喜欢吗。”
何景新就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这样会不会不太合适。”
男生显然记得严律之前说拿他当孩子, 说:“我挺大的了, 不小了, 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