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也知道,温心对她多么怨恨,从前不让他好好活;现在还不让他好好死。
彼时,惊雷响彻九霄,祝佩玉端着碗行至榻前:“红枣粥,正好温着。”
温心冷漠转过头,摆明不想与她有任何交流。
经过之前的试验,温心显然不吃热脸这一套。
没办法了。
暴雨顷刻而至,祝佩玉将粥递到温心面前,威胁的语气打破屋中的沉寂的气氛:“你若不喝,我自有办法喂给你,你想试试吗?”
温心倏地转过头,饱含恨意的双眸狠狠落在祝佩玉的脸上,半晌后,愤然伸手夺下粥碗直接砸向祝佩玉,呵道:“滚!”
祝佩玉猝不及防,粥米沿着脸的一路下滑,弄得满身都是,看起来十分狼狈。
瓷碗啪的一声,摔的粉碎。将门外守着的白小吓了个够呛,叩门后没有得到回应,便自顾推门而入,一眼就瞧见剑拔弩张的两人,以及满地的碎片。
白小急忙上前收拾零碎,小心劝道:“刘大夫叮嘱了,夫郎不能动怒,妻主就算恼火也要体谅夫郎的如今的身子。”
自然要体谅,温心摆明是不想活了,他眼下恨不得被祝佩玉打死解脱。
祝佩玉心中更加烦躁,取出帕子漠然的擦去了脸上污秽,道:“收拾好了,将药端来。”
白小似没想到祝佩玉如此平静,愣了片刻后,忙不迭的点头。
药端来后,温心又是怒急,被白小好说歹说的安抚住了,却没有要喝的打算。
祝佩玉冷笑:“说实话,对嘴喂药这种事挺恶心的。你如果不嫌弃我愿意代劳,毕竟最后是你吃我的口水。”
温心只觉心中一阵恶心,尤其对上那张他厌恶痛觉的脸!
他不想再与这个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一辈子都不想有。于是端起药一饮而尽。只是再想摔碗的行为落空,被白小直接抱在了怀里,而后一耸肩,小跑出了卧房。
祝佩玉不敢再将温心独自留下,见他吃过药后,才安心的独坐窗前看起账本。
午时,白小分别备好了两份饭菜,面对白小的苦口婆心,温心再次选择躺尸。白小便将求救的目光落在祝佩玉的脸上。
祝佩玉只是慢条斯理的将饭吃完后,才懒懒道:“如果你的反抗手段仅是绝食而已,那我劝你歇了这份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就试试看。”
温心银牙暗咬,本想同祝佩玉来个鱼死网破,可身子虚亏,使不上一点力气。
白小见状小声安抚:“夫郎还是吃些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
不知是祝佩玉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白小的安抚有了作用,温心到底还是拿起了勺子。
不过左手不太自如,祝佩玉强忍下帮他的冲动,看似若无其事的看着手里的账簿,可直至温心一碗粥见底,药也喝了精光,祝佩玉心中松了一大口气,才恍然发觉手中的账簿被她拿倒了。
又是相对无言的一个下午,晚上那一餐温心吃的痛快,一日的温养让他明显多了些力气,就连剜人的眼刀看起来都比早晨凌厉。
会瞪人是好事,有了恨就不会只想死了,祝佩玉想。
夜幕四合,烛火实在昏暗,祝佩玉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睛酸涩,遂放下账本起身将贵妃椅拾掇出来,熄灯就寝前提着药箱行至温心面前:“上药。”
温心十分抗拒嫌恶:“我现在一文钱都没有,你要么就打死我,要么就休了我。不必装模作样在我面前献殷勤,我瞧着恶心!”
“哦。”祝佩玉很淡然,继续主线任务:“上药。”
温心恶狠狠的盯着祝佩玉,开始了毫不顾忌的语言攻击。
祝佩玉岿然不动,恍若未闻。甚至还在他气急干咳时,贴身的奉上了一杯温水。
温心:“……”
祝佩玉:“如果骂够了,咱就上药。”
温心嘴角抽搐,内心好一番挣扎后,不得已伸出手腕。
祝佩玉终于松了口气,坐在榻前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纱布上的结。
“嘶~”
纱布粘连在肉中,温心吃痛,纵使强忍依旧忍不住冷抽一声。
祝佩玉微微蹙眉,动作更是轻柔谨慎,终于换好药时,已是满头细汗。
一夜相安无事,熄灯,就寝。
翌日,温心的眼刀更加凌厉,骂的也更脏了;第三日,更上一层楼……
即便知道温心骂的是原主,但有几次祝佩玉还是忍不住捏起了拳头,心中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第四日开始,终于发现言语攻击对祝佩玉无效后,温心开始了闭目养神模式。
院子里除了白小偶尔发出些动静,再无人言。
祝佩玉心头一松,脸上终于露出了岁月静好的笑容。
看着天气晴好,祝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