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尤如意在一旁喋喋不休的交代:“稍后温大夫可要小心为那个娘子诊治,能被安北王带来参加这种宴会,安北王对她的信任可想而知……还有,麻烦温大夫为其诊脉时,务必要盖上一张帕子。这位娘子啊她不近男色。温大夫、温大夫?你在听吗?”
温心回过神,只喃喃了个:“好。”
他随尤如意来到安北王席面前时,安北王颦起剑眉:“怎么是个男大夫?”
尤如意尴尬的赔笑:“殿下有所不知,温大夫的医术了得,而且我也嘱咐他了,不会直接接触娘子的,还请殿下放心。”
行吧。
凤思霜唤道:“长生。”
身后之人并无动作。
凤思霜拧了拧眉:“祝长生!”
身后之人依旧不为所动。
祝?她也姓祝吗?
温心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女子安静跪坐在藤席上,双手轻放在膝上,姿态优雅温婉。对于凤思霜的召唤,她清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漠然的看向远方。
温心眸底蓦地盈满黯然之色,睫毛亦轻轻抖动着。
很像,除了有些清瘦,面前的娘子竟与祝佩玉生的一模一样。世间怎么会有两个毫无交汇的两个人,长的如此相似?
凤思霜气的咬牙:“也不知什么毛病,一看见男人就这死样!”
尤如意笑的更尴尬了:“……”
起初得知有娘子不喜男色她还不以为意,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这是病啊,得治。
凤思霜气急,一把拉过祝佩玉的手递到了温心面前:“诊脉吧。”
温心默默低下眉眼,葱白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细白的腕子。
“娘子无碍。”
诊脉一了,女子猛地将手腕抽离,并反复的摩挲被自己抚过的手腕,像要擦去什么脏污一般。
温心蓦地眸光冰冷,她就如此嫌弃他吗?
不知为何,他突然不想让她好过;
也无需求证,他莫名就笃定安北王的妆面,一定出自此女之手。
于是同凤思霜一番言语拉扯后,态度决绝的凤思霜还是将她卖了,毕竟温心给的实在太多了。
安北王甚至亲自将她送到佳人卿。
银货两讫的时候,祝佩玉紧紧攥着凤思霜的衣角:“殿下,小的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凤思霜将厚厚的银票揣进了怀里,才语重心长道:“长生啊,想想将士们的单薄的棉衣、破洞的靴子、一点不见荤腥的冷饭,且忍忍。”
祝佩玉:“……”可这关我屁事?我才到安北军几天啊!
长痛不如短痛,凤思霜猛的挣脱了她的拉扯:“放心去吧,本王晚点就来接你。”
说罢一扯缰绳,马蹄扬尘四起前,凤思霜还不忘落下几句交代:“我家吏书体弱,温掌柜可要温柔点;她也不喜欢用强,你得循循善诱;虽然她生的标志,可也不是什么胭脂俗粉都能沾染的,万万让你们佳人卿的郎君们离她远点。”
温心看着祝佩玉微微一笑:“殿下放心吧,草民会好好招待祝吏书的。”
祝佩玉瞥了他一眼,莫名感觉那个笑容不太友好。
‘注意看,这个男孩叫小帅,他仅用了三刀,就让小美对他心生畏惧:分别是眼刀、手刀,以及笑里藏刀。’
温心又变强了。
凤思霜的马跑远了,灰尘落尽前,温心敛起笑容:“随我走吧,祝吏书。”
祝佩玉双眼空寡,犹如上了死刑场的罪犯,拖着沉重的步伐迈上了台阶。
佳人卿位于繁华街市,门面古朴而精致,匾额上的鎏金大字被阳光照映的熠熠生辉。
正值初夏,天气舒爽,淡淡的花香气从敞开的铺面里扑面而来,仿佛让人置身于花海中,内里陈设布局也很讲究,杂而不乱,各有章程。
温心静静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忽而问:“祝吏书相信这世上会有互无交集的两个人,却长的一模一样吗?”
祝佩玉将视线从货架上收回,淡淡瞥了眼温心:“王府事务繁杂,温掌柜有时间与我闲聊,不妨早些将师傅们叫下来吧。”
温心脸色微微一变,气道:“两千两银子就算是扔进湖里也能砸出好大的水花;扔给春日楼的娘子也知道给我跳个艳舞。到了祝吏书这,竟连闲聊几句都不能!”
祝佩玉:“……”
祝佩玉干巴巴道:“跳艳舞也行,但那是另外的价钱。”
温心:“……”
温心冷眼回视。
祝佩玉慌忙偏移了视线,旋即,背手看起了房顶。
温心气急,虽也不知气从何来,一声令下,叫下楼一水的郎君,各个妆容诡异,仿佛将调色盘画在了脸上,祝佩玉还有辛得见了红飞翠舞和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