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一用力,桃花酥就被碾成了渣滓,纷纷落在凤思楠的衣裙上,凤思楠再看那一桌子的茶点实在碍眼?,长袖一甩,桌上碟杯被一扫而空,一阵叮当繁杂声后,地上都是瓷器碎片。
凤思楠踏着满地狼藉行至温心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质问:“温心,你有没有良心!你抿心自问,本宫待你如何?替你复仇,又?替你扫清诸多障碍,这佳人卿若没本宫帮衬,凭你一介郎君,想要短短两年时间有如今作为,无疑是痴人说梦!”
手腕被她嵌固的生疼,温心挣脱不得,干脆驳她:“佳人卿有如此?成绩的确离不开?殿下扶持,但殿下也别?忘了,佳人卿七成的收益都尽数送进了礼公主府。你我之间不过各取所需,殿下何必觉得自己受了诸多委屈?”
凤思楠目眦欲裂:“各取所需?你以为偌大的京城,只有你温心一个商人不成?”
温心眸光微深:“商人的确多如牛毛,但佩玉盘的配方?仅在我温心手里。若没它带给殿下的那些收益,殿下怎可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就拥有……”
凤思楠怒呵打断了他的话,眼?神中带着警告:“温心!”
感觉手腕嵌固力道松了,温心一把挣脱了她的拉扯:“既然殿下提到复仇,那我想问问殿下,春柳所受之辱,可出自您的手笔?”
凤思楠紧咬牙关,沉默不语。
温心冷道:“殿下的确是翱翔天际的鲲鹏,你有权利资本漠视他人生命。但肆意玩弄弱者非正人所为!”
凤思楠嗤笑一声,说不明白是不是在笑他的迂:“好啊,你现在都有胆量来教训本宫了。”她锐利眸子一眯,语意幽森:“你说得对,本宫就喜欢玩弄弱者。本宫还喜欢看着你哭,仔细想想,你好像有很久没有对着她的画像哭丧了……”
她缓缓迈步,将?温心直逼窗台,抬手抚着他惊慌失措的眉眼?:“淡妆素服,执手哽咽,当真是我见犹怜,美不胜收。本宫都有些想念了。”
温心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你什么?意思?”
凤思楠漫不经心道:“这京城可太危险了,不是吗?”
*
皇宫巍峨庄严,屹立在凤国中心,它的高墙耸立,祝佩玉从前只能靠想象去描绘它是如何的辉煌。
而今步入其中,只觉得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的光芒刺眼?,是否肃然起敬祝佩玉说不清楚,但心跳如鼓是真的。
一路曲折,祝佩玉感觉自己快被绕晕了,终于在一座宫宇前驻足。
“吏书稍候。”
祝佩玉应好。
宫人入内禀告,等候时,一身着官服女子与她擦身而过,只是路过她时步子放缓,声音似轻羽一般响在她的耳畔:“若吏书有两个名字,需审慎考虑。”
祝佩玉微怔,想要多问,抱着书案的女子已?经走远了。
宫人的脚步很轻,突然出现在祝佩玉面前,吓的她打了一个激灵。
宫人不觉有亏,只颔首道:“陛下宣吏书觐见。”
祝佩玉抱手言谢,颔首步入正殿。
殿宇高挑,也很宽敞,即便室外炎炎夏日,殿内空气依旧凉爽,祝佩玉没有抬首,只是依着礼制跪叩问安,直至小腿已?有麻意,上首之人才轻飘飘的问:“你可知朕唤你来所谓何事?”
祝佩玉:“……”
偌大的案牍上,金色的香炉上香烟萦绕,檀香气幽幽填满整座大殿,让祝佩玉稍稍燥乱的心平静下来。
祝佩玉沉默斟酌,原以为是为了尤怀的事,可刚刚那女子的提醒,不由让她多想。但谨慎起见,还是试探道:“小臣愚钝,还望陛下明示。”
女帝翻看着过往北洲的上表奏折,偶尔将?眸光落在下首跪叩之人的身上。
除了身形单薄,女帝实在看不出什么?。
“昨夜之事,你怎么?看?”
祝佩玉谨慎思量,才道:“陛下,天降祥瑞,昭示着天佑我朝,国泰民安,此?乃陛下圣德所致,万民之福也。”
女帝眸中泛寒:“你好大的胆子!”
祝佩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身体瞬间做出反应,全?身紧绷:“小臣不敢。”
“你不敢?”女帝轻飘飘道:“敢把朕当成老?四?糊弄,还说不敢?”
祝佩玉急道:“陛下乃睿智之至,英明无比,小臣纵有百倍之勇,亦不敢有丝毫欺瞒之心。”
“既如此??”女帝又?问:“那你怎么?看待昨夜之事?”
祝佩玉:“……”
不知不觉间,祝佩玉额上已?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按照书里的剧情,拍马屁、奉承天象明显是行的通的,怎么?到了她这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