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大早起?,整个村庄都能瞧见安北军敲敲打打的身影,不是修修松动的院门,就是除一除院子里的杂草。
祝佩玉起?的最晚,打着哈欠同忙碌的众人道:“姐几个忙着,我就是个废人,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除了?凤思霜白了?她?一眼,没人理?她?。
早饭是队伍里带的粮食,老叶看着忙碌了?一早上的众人,却只能啃又硬又冷的馍,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必须要煮一锅粥给大家。
糙米粥端上来时,老叶还有些忐忑,但没想到安北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心中感慨颇多,甚至感觉眼眶发热,急忙转身摸起?眼泪来。
蒋幼柏就是这时候回来的,满腿的泥泞,看着有些狼狈:“都是黏土地,马车还没出村子就陷进去三回。实在是走不了?。”
老叶急忙回过身:“殿下就安心住下,不要害怕叨扰相亲们。老身这就过去知会大家一声?。”
说完,也不等凤思霜同不同意,又拄着锄头一脚一个坑的出了?院门。
祝佩玉鼓着腮帮子目送村长远去。
“想什么?呢?”
祝佩玉堪堪回神?,努力将嘴里的硬馍馍嚼烂,嘟囔道:“黏土地好?像更适合种水稻。”
凤思霜挑眉:“你还懂种田?”
祝佩玉摇头:“只依稀记得?黏土地透气性差,保水能力强,种水稻最合适。相反黍子更适合疏松的土壤。”她?想了?想:“等小的回去向户部的官员打探一下。”
磐宁的农户大多种植黍子,每年产量不过尔尔,好?在这里靠近港口,因而绝大多的百姓都放弃种田,会到港口附近谋求一份职业。
磐宁的整体经济是不错的,不过百姓两?极分?化严重,脑子活络的经商,生活还算滋润;像老叶这些朴实的、上了?年级的百姓,多会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勤劳务农一辈子。
所以土地就是她?们的一切,仅是一场水灾就足以压垮她?们的脊梁。
祝佩玉在北洲任吏书?时,每到春耕,都是户部最忙的时候。
北洲的土地虽然广袤,但多属于盐碱地,极不利农作物的生长,所以每每春分?前后,县令与户房的大人都会彻夜难眠,为改善土地绞尽脑汁。也会告知百姓该种什么?,怎么?种。
所以祝佩玉天真的以为,所有地区的官员都一样。爱民如子,为民生呕心沥血。如今来了?磐宁一趟,才发现情况并不是这样。
凤思霜也不懂种田,但磐宁每年的产量几乎在各州产量的排名垫底。她?以为是上天不待见?磐宁,所以才会动不动下场雨,淹了?这的土地,导致产量减少?。而今听了?祝佩玉的话,她?有了?深一层的思考。
“说的好?像你认识户部的官员一样。”
祝佩玉嘿嘿一笑:“不认识可?以认识认识嘛,毕竟朋友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
凤思霜吃饱了?,院子泞的也根本练不了?抢,她?一时有些百无聊赖:“你还喜欢教朋友?本王还以为你只喜欢偷奸耍滑呢!”
祝佩玉哼哼一声?,仰头干了?一碗稀粥:“小的这就干活给你看。”
说着就收拾起?桌子上的狼藉端去厨房,丛宽坐在灶台前烧火,听了?动静抬头看了?一眼,火光将他的脸映的通红。
“娘子放下吧,我洗。”
“不,我洗。”
丛宽面无表情:“厨房小,娘子别添乱了?。”
祝佩玉:“……”
祝佩玉感觉自己被他嫌弃了?,发现也确实没有自己操作空间,将碗放下时问他:“你烧火干什么?呢?”
丛宽道:“郎君身子不适,我给他灌个汤婆子。”
祝佩玉怔了?怔,难怪早上没有见?到温心。祝佩玉开始怀疑刘清山的医术。两?年了?,情况竟还没有改善吗?
回想自己前世,这情况好?像确实无药可?解,除了?布洛芬,但好?像也治标不治本。
祝佩玉心不在焉的离开了?。
老叶家虽是居民里较为宽敞的,但满院子聚满了?人后,尤显逼仄,甚至有些吵闹。
祝佩玉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柴房门前,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傍晚时分?,小院的喧闹迎来了?高潮,祝佩玉万万没想到,凤思楠带着一小队人马赶来了?。
除了?凤思楠,全员仿佛在泥塘里趟过来一般。
她?是昨日晌午出发的,昨夜在雨里安营扎寨,条件更为艰苦,凤思楠甚至旧疾发作,不得?已带着小队人马踏着泥泞奔波,没想到还真在这个村子与凤思霜汇合了?。
蹲在柴房外踹手手的祝佩玉从听到她?旧疾发作哼笑一声?;听到她?一日奔波只为和凤思霜汇合哼笑了?两?声?;看到温心活蹦乱跳的从卧房出来,并走到了?凤南楠身侧哼笑了?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