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恐惧症犯了。”祁修竹有几分无奈。
今晚他本来是要给最佳男演员颁奖的,人都已经站在台上了,侧头瞥见对着自己的镜头,突然犯了老毛病。
心慌、手抖、耳鸣……
众目睽睽下,祁修竹咬牙做好表情管理,把奖杯往男演员怀里一塞,无视发言环节,径直下台离场。
再然后,他就被原康架着来到医院。
喻昭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他作为一个演员,面对镜头有这种反应,不是绝症是什么?
最后一口苹果噎在喻昭的嗓子眼里不上不下,他擦干净手:“怎么这么严重,看心理医生了吗?”
一说起这个,原康心里不是滋味,回身把窗户关上:“一直在看,小祁状态时好时坏,医生的建议是远离焦虑源,好好休息。”
“那就休息啊。”喻昭翘起二郎腿,指着祁修竹的脸,“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再拼也不能不要命啊。”
“影帝拿了,大的小的奖也都拿过了。营销号整天说你是什么劳模、全年无休……你是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原康突然有些不自在,和祁修竹对视一眼,又窸窸窣窣地掏了个苹果。
祁修竹倒是无所谓,觉得没什么不能直说的:“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你的新电影《雨城不落》,按合同里写的来,我付违约金。”
喻昭的一条腿放下来,愣了一秒:“你休假就休假,怎么还学人家耍大牌罢演啊?”
“总不能因为我影响进度。”祁修竹烟瘾犯了,摩挲一下手指,“反正也不是非我不可。”
“怎么不是非你不可?这事没得商量,你放你的假,人我不换。”喻昭抓了把头发,把椅子往病床前拉了几分,“我之前问过,烛之逸上半年刚拍完戏,他接下来一年没别的打算。”
烛之逸是《雨城不落》的另一个男主,也是祁修竹的学弟。
听见这个名字,祁修竹的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而且吧,这电影还有个棘手的地方。”喻昭小声说,“投资方那边……说要再考虑一下。总之一时半会儿开不了机,我等你。”
等他说完,原康默默抬起头,和喻昭一起等床上的人发话。
几年前,祁修竹在这些事上完全没有发言权,每次都是公司替他全权做主。
原康这人护短,遇到不公的地方也不忍着。不管能不能成,先到公司大闹一番再说,每次都灰溜溜地被赶出来。
不想短短几年,他押的注还真成宝了。公司天天巴结着祁修竹,把他当摇钱树不说,放眼整个娱乐圈,没人敢不尊重他。
祁修竹无声叹了口气,点头说行。
点滴打完了,原康叫护士来给他拔针。回来时看见他的手,颇为恼火地说明天就带他去做个美甲。
祁修竹一焦虑就喜欢糟蹋自己的指甲,喻昭笑说:“怎么还没改掉这小孩儿毛病。”
祁修竹睨他一眼,转头问原康:“酒店和车票定好了吗,什么时候走?”
原康闻言看了眼手机:“定好了,就后天,是烛之逸推荐给我的地,好像叫什么……意安。”
“他说那边是个小县城,游客少风景好,不用担心被路人认出来,保证还你一个健康的身心。”
原康办事祁修竹一向放心,便也没有多问。
他从床上下来,随手将头发扎成马尾。鼻腔里满是消毒水味,一心想着赶紧出去。
喻昭拿过窗台边还冒着热气的锅包肉,听见这话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不靠谱呢?烛之逸那小子坏心眼多得很,之前还在念书的时候,他就总是帮贺免……”
话音戛然而止,喻昭骤然向祁修竹看去。
他暗骂自己一声,掩耳盗铃地揽住祁修竹的肩:“走吧走吧,都这么晚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祁修竹面不改色地拍开喻昭的手,慢条斯理整理好衣服,弯腰在裤腿上拍了拍。
“怎么不说了?”祁修竹冲原康伸手,他拿回手机,忽略屏幕上自己的名字,若无其事地划掉消息推送,“贺免怎么了?”
头顶的光线落在祁修竹的脸上,挺立的鼻梁在侧脸上刻下一道阴影。
“没什么。”喻昭被他冷眼一扫,咬牙“嘶”了一声,“害,咱不提那糟心玩意儿。”
原康签下祁修竹时,他已经是分手的状态了。虽然没见过喻昭口中的那位,但祁修竹有个前任的事,在圈里不是秘密。
他谈的时候大大方方,分了也不遮掩。
但没人说得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喜不喜欢、恨不恨的,旁人就算问了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这会儿听喻昭提起这人,原康瞥了眼祁修竹的脸色,连大气都不敢出。
几人出了医院大门,站在门口,祁修竹也不管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