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贺免一言不发地把行李箱放进房间。之后重重地关上门,沉默地走到工作台前,重新戴上手套。
柳璟回到自己的工作区域画图,客厅里只剩下祁修竹和贺免。
祁修竹不开口,贺免也不理他,大有种把他当空气的架势。
相当刻意,他们分手那天都没这么沉默。
祁修竹抱着手站在贺免身后,望着他后脑勺上翘起来的一撮红毛:“你到底在搞什么?”
贺免头也没抬,从抽屉里拿出个他看不懂的器具:“你的房间在二楼。”
祁修竹靠在桌边,见贺免又把那东西放了回去,随口说道:“挺厉害,都开店了。”
贺免往另一侧退了些,露出来的手臂上隐约能看到跳动的青筋。
他拿着笔,在假皮上画了个不怎么圆的圈:“哦。”
祁修竹说:“我经纪人拿我身份证订房间的时候,你怎么不拒绝?”
贺免说:“赚钱。”
祁修竹低头看他:“你和烛之逸商量好的?”
烛之逸是祁修竹的学弟,贺免的朋友。两人当初能在一起,和他有很大关系。
“谁跟他商量好的?”不知哪个字戳中了贺免,他突然提高音量,抬头对上祁修竹的目光,声音又小下去,“你挡着我光了。”
祁修竹问:“你平时也住这?”
贺免回答说:“我房间和你的隔得远,在二楼最里面。”
祁修竹礼貌性移了下脚:“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换一家店住。”
说来倒也奇怪,这分明是家纹身工作室,二楼却空出一间屋子做民宿。
就好像专门给什么人留的一样。
贺免抬了下手:“外面只有招待所,你住不习惯。”
祁修竹容易过敏,在外面拍戏都要自带床单被套。
他有点意外,贺免竟然还记得。
祁修竹不说话了,贺免撩起眼皮:“你经纪人直接定了半年的房间,我都没说不方便,你怎么就不方便了?”
半年?
祁修竹顺着之前的思路,犹豫片刻后说:“万一你想带什么人回来……”
话音刚落,身边的椅子发出“滋啦”一声响。
贺免站起来,俯身说:“我带什么人?”
他身材高壮,祁修竹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陌生又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淡淡的薄荷香气,夹着一点阳光的味道。
“我怎么知道?”祁修竹对上贺免的视线,“那是你的事。”
贺免扯了下嘴角:“我的事?”
祁修竹说:“不然呢?”
“我带人回来?”
“行,你带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祁修竹的鼻尖,他往后一靠,后腰碰到贺免抵在桌边的手。
祁修竹伸手推了一下,贺免岿然不动。
贺免还在看他,眼神幽暗:“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他一凑近,祁修竹没忍住,不合时宜地分神多看了几眼。
按现在的审美划分,贺免属于很有攻击性的浓颜。加上他个头高,大学时还收到过模特公司递来的名片。
就算已经分手,祁修竹也不得不承认,贺免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
祁修竹的小臂撑在工作台上,面色不改地反问:“我怎么想你的?”
这话有些歧义,两人都愣了一下。
祁修竹立刻打断那点暧昧:“你的私生活我管不着,你说是吧?”
贺免那对浓眉狠狠蹙起。
他在后台看见这人的名字时,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次,之后还和他的经纪人签了一份保密协议。
他们分手后没有互删微信,祁修竹不和他联系,也从不给他朋友圈点赞。
光是这些也就算了,五年里他居然连一条动态都没发过。
眼下人一声不吭地过来,当着他的面口无遮拦。
他是那种会胡乱瞎搞的人吗?
“你还问我?”贺免暗暗磨牙,“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
祁修竹怀疑他们之间有代沟。
都分手了还要找虐,非得从他口中听点不好听的话。
他抬手撑住贺免健硕的胸肌:“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前男友。”
贺免的表情微微舒展开,还好不是什么不正经的玩意。
祁修竹挑了下眉:“满意了?”
贺免没说满不满意:“你来干什么?”
祁修竹说:“休假。”
“休假?”贺免顿了半秒,语气又沉下去,“你来我这就是为了休假?”
“是啊。”看不懂贺免在唱哪一出,祁修竹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有点不耐烦地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