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竹朝他看去:“给我的?”
贺免掰开筷子:“老板多送了一份,我们都不爱吃,淡了吧唧的。”
柳璟刚要反驳,被贺免一个眼神制止,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眼下的菜很合祁修竹的胃口,他便没再多问,只是说:“你那份我刚才已经吃过……”
贺免吃了口米饭:“又怎么了?”
祁修竹垂眸看去,他动过的米饭旁多出一个大坑。
“没事。”祁修竹沉默了,“吃饭吧。”
**
贺免的父母在他读幼儿园时就离婚了,家里做了点生意,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总的来说条件还算不错。
他爸不想他走自己的老路,早早给他定下了清晰明了的人生规划。
贺免大学主修生物学,和纹身毫无关联。
他原本计划本科毕业后继续深造,从事科研工作或者留校任教。当时他已经拿到了免试资格,正在准备申请直博的材料。
那天祁修竹从外地拍戏回来,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贺免就迎上来说他打算去学纹身。
祁修竹以为他就是当个兴趣爱好,没当回事:“嗯,去学吧。”
贺免从厨房里端出热好的粥:“工作室我都找好了,以后每天去。”
祁修竹喝了口热粥,越听越不对劲:“你不读博了?”
“不读了,我不喜欢这个。”祁修竹一拍起戏就忙得没完没了,贺免眼巴巴看着许久没见的恋人,“哥,这是我新学的海鲜粥,怎么样,好喝吗?”
当时祁修竹刚毕业一年,接的是个战争题材的小角色。在地上摸爬滚打了半个多月,浑身累得不行。
“你再考虑考虑?”祁修竹拧了拧眉心,有点心累,“太突然了。”
贺免的笑顿在脸上:“你不支持我?”
祁修竹不是不支持,在一起的两年里,他从未干涉过贺免的决定。
可这到底不是小事,他自己已经不是校园里的学生,总该比年轻气盛的贺免更理智一点。
那晚他们谈了许久,两人各执己见,但最终达成共识。
桌上的粥已经凉透,祁修竹说:“如果你真的考虑好了,那就去做。”
大不了他给贺免兜底。
“等我毕业后,你去哪拍戏我就去哪旅扎。”贺免把粥放进微波炉,笑得露出虎牙,“哥,你不是想去风景好的地方定居吗,以后我们找个合适的城市,我去那里开店。”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祁修竹骤然睁眼。
昨晚又睡得不好,此时已经是次日的下午一点。
楼下的电动三轮车框框直响,干巴巴的机械女声透过窗缝传上来。
“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
祁修竹靠在窗边,往下张望一眼。三轮车是来送餐的,柳璟正扯着嗓子招呼司机往右倒车。
祁修竹从行李箱里翻出个最朴素的连帽外套,思来想去,没戴眼镜,找了个口罩戴上。
“醒了?”钟延从二楼的另一个房间里出来,摸了把绿毛平头,操着一口烟嗓,“住着习惯吗?”
祁修竹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言简意赅:“习惯。”
走到客厅,钟延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下,侧头对贺免小声说:“问了,他说习惯。”
贺免“嗯”了一声,瞥到祁修竹脸上的白色口罩:“感冒了?”
“没有。”祁修竹不多解释。
他们之间实在是没什么好聊的。
他站在门口穿鞋,刚巧柳璟提着餐进屋:“祁哥你要出去?不一起吃饭吗?”
“不了,你们吃。”祁修竹没有犹豫,开门前问了句,“附近有咖啡店吗?”
柳璟说:“有,隔壁就是。”
贺免停下手里的动作,突然出声:“你别不吃饭就喝咖啡。”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还冷,贺免依旧只穿着一件短袖。
他常年健身,肌肉练得大块,祁修竹以前总开玩笑说,冬天抱着他,跟抱着个硬.邦邦的火炉似的。
年轻人的火气可真旺。
祁修竹想说他是不是管得有点太宽了,看见那张脸,最终没说出口。
他没回贺免的话,开了门往外走。身后隐约有脚步声,木门被人不轻不重地带上。
果然,下一秒。
“别空腹喝咖啡。”贺免站在门边,“你这坏习惯怎么还没改掉?”
刚说完他又意识到,他们已经分手了,这些事他完全管不着。
他以前也爱这样管着祁修竹,有时还会贫一句嘴:“少爷,要不你雇我当贴身助理吧,方便我24小时看着你。”
祁修竹也想起这段往事,意味深长道:“考虑换一份工作吗?”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