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竹沉下嘴角,敷衍道:“还是老样子。”
每次一想起祁元丰,他都觉得自己的病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贺免看他脸色不对,没有再问下去。他也不喜欢祁修竹他爹,可这些事他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
所以才更烦。
祁修竹见贺免没有要走的意思,没避开他,当着他的面解开腰上的浴巾。
贺免顿了少顷,很有礼貌地把视线移向天花板。
祁修竹盯着他半红的耳尖,轻笑一声,慢慢套上一条过膝的短裤。
正打算披上睡衣,腰部传来一阵痒意。
他没有阻止贺免的动作,透过镜子看过去:“干什么?”
贺免的手指放在他腰侧的红痕上,和那道痕迹刚好重叠:“红了,擦点药。”
这是谁的杰作不言而喻。
贺免拿出一罐药膏,用指腹蘸取一点重新抚上去,小心得像是在抚摸什么艺术品。
乳白色的膏体在他指尖融化,祁修竹不得不撑住冰凉的镜面。手掌划过镜面上的水雾,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祁修竹反手握住贺免的手指,几乎是命令道:“可以了。”
贺免对此充耳不闻,转而问:“你不怕留疤?”
祁修竹的头发散落到水池边,他斜睨地看着贺免:“你故意的吧?”
明知道这点痕迹不会留疤,也明知道这些红痕有多暧昧。
拙劣的把戏。
连饲料都没舍得放,就自信地觉得鱼儿定会上钩。
贺免没有回答,俯身凑到他耳边,抬眼和他对视:“嘴角,要擦吗?”
祁修竹斜眼看他两秒,忽然笑了一声:“你可以试试。”
浴室里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
贺免舔了舔犬齿,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他喜欢祁修竹身上的这股劲。
想剥开他高洁傲岸的外衣。
想听他红着眼睛故作镇定地骂人。
想把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献给他。
想把他拉下神坛,拽入深渊。
他克制地咬了下后槽牙,压住面上的神色,轻而易举地将手抽出。覆着青筋的手臂撑在祁修竹身前,将他整个人围困在怀里。
祁修竹无处可躲,眼睁睁看着贺免越靠越近。
就在他们的唇齿几乎相碰时,贺免勾了勾唇,忽然转移目标,侧头咬上他的耳尖。
“嘶——”
耳朵是祁修竹最敏感的地方,这是只有贺免知道的秘密。
祁修竹的理智瞬间分崩离析。
贺免注视他的眼睛,看着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逐渐变得水润。
祁修竹放弃无谓的挣扎,刚想说点什么,贺免旋即退了回去。
身后的气息忽然散去,祁修竹有点意外,尾音有些颤,红着眼眶问:“不做?”
贺免没有说话,短暂地看他一眼,恼火地抓了抓后脑勺上的头发。
他大步走出房间,留下一个不明所以的背影。
祁修竹:“……”
什么意思?
不做就不做,突然生什么气?
祁修竹还没缓过神,抬手碰到温热的耳尖。
他差点被气笑。
不是,贺免到底有什么资格生气。
正想着,半掩着的浴室门被猛地推开,已经离开的贺免折返回来,出现在跟前。
也不知道他刚才干什么去了,气喘吁吁的,说是刚夜跑回来祁修竹也不会怀疑。
祁修竹好整以暇地问:“走错房间了吧,贺老板。”
不愧是演员。
贺免冷哼一声,状态调整得这么快,又想假装无事发生?
想都别想。
“你想玩角色扮演也行。”贺免跨进来,把门重重一关,眼神微暗,“如果你等会儿还有力气的话。”
贺免往祁修竹跟前一站,影子落下来将他笼得严严实实。
祁修竹余光里看见贺免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扔到盥洗池上,不由得一愣:“哪来的?”
他说完,反应过来贺免刚才为什么不爽:“不早说你是去拿套的,我差点以为你不行。”
贺免“嘶”了一声,真想找东西把祁修竹这张嘴给堵住。
他扯了下祁修竹的发尖,随后走到浴缸边,将里面放满热水。
一分钟后,贺免探了探水温,回头见祁修竹正抱着手看好戏。
贺免说:“过来。”
空气变得潮热,氤氲的水汽在浴室里弥漫。
祁修竹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站着没动:“怎么?”
贺免不跟他废话,起身朝他走来。祁修竹后退一步,贺免二话不说地把他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