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竹不乐意了:“你干脆改行当幼师得了。”
贺免砸吧砸吧嘴:“我发现你这人真是……”
祁修竹把油倒锅里,“滋啦”一声响,他侧头瞪过来:“真是什么?”
“没事。”眼见着油直往外溅,贺免把祁修竹拨到一边,上前把火关小,接着道,“真是童心未泯,行了吧?”
祁修竹的厨艺普普通通,卖相难看但味道还算过得去,至少不像几年前那样离谱。
三人吃完饭,祁修竹主动说要去洗碗。
贺免心不在焉,在房间里陪泡泡给她爸妈视频通话。过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叮嘱几句后又匆匆下楼。
祁修竹早洗完了,正趴窗边抽烟,他听见声音看过来:“怎么了?”
“我下来拿东西。”贺免路过厨房往里瞄了一眼,还好锅碗瓢盆都好端端地摆在橱柜里,他若无其事道,“早点休息。”
祁修竹见他那欲盖弥彰的动作,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他没拆穿,关了窗户转身问:“你今晚睡哪?”
工作室里就两间房能睡,一间是贺免的,另一间是祁修竹的。饭桌上贺免和泡泡说好了,今晚把房间让给她。
贺免不甚在意:“我睡沙发。”
“能睡好吗?”祁修竹皱起眉,“天气预报说今晚降温,我专门买了毛毯。”
贺免误会了点什么,犹豫说:“啊?那也行。”
祁修竹没听明白:“行什么?”
贺免说:“毛毯也行……”
有得盖就行,昨晚他差点冷死。
祁修竹怔了一秒,旋即明白过来贺免在打什么主意。
他无语到险些笑出来,刚想说他异想天开个什么劲,楼上传来泡泡的声音。
“贺免!”泡泡站在楼梯口,“我打完电话了。”
贺免一边上楼一边说:“我带你去洗漱,你自己可以吗?”
贺免带她进屋,怕她自己搞不定,反反复复叮嘱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给房门留了一个小缝,自己站在屋外等。
祁修竹听不见他们在楼上具体说了什么,贺免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下来,他几乎能想象到这人一脸纠结又不敢进去的样子。
他低头笑一声,坐在沙发上回了几条消息。
过了二十多分钟,楼上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鸡飞狗跳间夹杂着好几声贺免的叹息。
祁修竹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一抬头看见贺免站在楼梯口,拎小鸡似的拎着泡泡。
他的红毛翘起来好几根,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块,满脸写着无奈。
祁修竹微微一愣:“怎么这么狼狈?”
这话贺免自己也很想问。
这小孩简直是只小恶魔。
贺免一进浴室就踩到一地的水,明明是在刷牙,小孩儿连衣服带头发全湿了,贺免只好顺便给她洗了个头。
祁修竹扬了扬眉毛,示意他怎么了。
贺免松开泡泡的后衣领:“你自己说。”
泡泡的头发湿漉漉还滴着水,祁修竹皱了下眉,把她牵过来,用自己的发绳给她扎了个丸子头。
“我现在不想睡觉,想和你玩儿。”泡泡摸了摸脑袋上的小丸子,语气轻软,“可以吗?”
祁修竹还没说话,贺免就一副头疼的表情说:“你好好的干嘛非要折腾他?不都说了我拿手机给你玩?”
泡泡从浴室出来就说要找祁修竹,贺免往手机里装了好几个换装游戏,依旧没能打消她这个念头。
祁修竹不是很喜欢小孩,这点贺免是知道的。
下午他把这事忘了,人都出门了,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贺免正郁闷着,听祁修竹问:“你想和我玩什么?”
他的语气温柔得让贺免难以置信。
祁修竹几时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
贺免垂眼看向这一大一小两人,点头附和道:“就是,你和他有什么好玩的?”
泡泡盯着祁修竹的长发,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黑色的指甲,眼珠一转神秘兮兮道:“公主的事你少管。”
祁修竹:“……”
贺免:“……”
祁修竹沉沉闭上眼,这次演员的素养也救不了他。
小孩的确是……太难懂了。
贺免余光见祁修竹一脸深沉,有点不确定问:“你说谁?”
泡泡很有礼貌地征求当事人的意见:“我可以说吗?”
祁修竹自暴自弃:“都行。”
于是泡泡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小祁是艾莎公主!”
贺免嘴角动了动,对上祁修竹冷冰冰的视线,硬憋着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