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亭掬了一捧,清澈透亮,还带着沁人的凉气。
“怎么样?”孙悦白问道。
安殊亭甩掉手上的水,仰头看着远处植被稀疏的高耸山峰,没有回答孙悦白,而是转头问孙大头,“你说的鹿别山就是那座山吗?水就是从那里引过来的?”。
“就是那座山,虽然没长什么好东西,但老一辈人都说那里曾经是七彩神鹿选中的地方,如今发现了泉眼,这就是神鹿的恩泽,所以大家伙儿才费尽心思将水引到村里。”
“我们过去看看。”安殊亭指了指山的方向,如今又没有检测设备,只看这水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还是要去水源那里排除一下。
孙大头看了看日头,有些为难的望向孙悦白。
孙悦白却没有看他,只是走到安殊亭身边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了好几个时辰,为了好走路,并不跟着竹管走,而是绕着小路,所以距离及更远了。
安殊亭和孙大头还好,他们平日都是习惯了这样的运动量,孙悦白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因为分神脚下的碎石子险些将他绊倒,幸好被安殊亭一把拉住。
“还有多久到?”看着越靠近越稀疏的植被,安殊亭拿出手帕擦了擦孙悦白额角的汗迹。
“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孙大头不知什么时候只闷声在前面带路,听见安殊亭的话回到。
安殊亭扶着孙悦白,“歇一刻再走。”
孙悦白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点点头,将手里拄着的树枝放在一边,手帕铺开,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看来跟着你每日动动是对的。”
看着安殊亭一身清爽,孙悦白苦笑。
安殊亭看他一眼,蹲下身将他衣袍上沾到的草叶一一拂去,想着回头确实要加大孙悦白的运动量,不过要循序渐进。
心里胡乱琢磨着,突然,安殊亭神色一凝,地上一种生长在碎石中的紫色的花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安殊亭在四周寻找,果然还有,目测数量还并不少,他折下这一支,在地上仔细寻找,很快就折了一束。
孙悦白见他这般,脸上总算带上了一丝浅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眼睛随着安殊亭移动,原本因为藏着心事、走路劳累的郁躁也稍稍消减。
他双手后撑着石头,眉眼清润,青山白云,孙悦白此刻眼睛里只有安殊亭。
他从前十分不解,为什么有些人能够为了感情做出许多惊天动地,甚至抛却生命的事情,可如今他却明白了。
有人将你时时放在心上,忧你所忧,想你所想。
他会因为你想,所以做很多事情,他能在你情绪不好时舒缓安抚你的情绪,有时候哪怕是小小的一件事情都能让人心情愉悦一整天,这些弥足珍贵的对待,如今他都从安殊亭身上得到了。
安殊亭捧着花束走到孙悦白身边打算要和他确认时,孙悦白很自然的站起来伸手。
这种莫名的仪式感让安殊亭愣了愣,咽下了滚到嘴边的话,笑着将花递给他,“今天这可是幸运之花,收了这束花,你近日的烦扰将会一扫而空。”
孙悦白低头,指尖轻轻拨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他轻笑出声,“很独特,不是吗?”
孙大头站在一边挠了挠头,不明白孙悦白手里拿着的干瘦的紫色花朵有什么好看的地方,这种东西,他们平时走过都不会多看一眼,偏偏主家竟然一副十分喜欢的模样。
“这可是鹿别神山上的花,当然与众不同。”为了迎合主家,孙大头想了半天还是挤出来这么一句。
安殊亭这才注意到孙大头,他收敛了神色,轻咳一声,转头问,“你是不是还没有成亲?”
孙大头呵呵一笑,“我娃娃都两个了。”
孙悦白蓦然笑出了声,轻轻的拍了安殊亭肩膀一下,“快走吧,要不天就晚了。”
接下来的一路,安殊亭都细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等他们来到泉眼的地方,安殊亭没有再去观察泉水,而是蹲下身,看着泉眼四周成片的紫色花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孙悦白不解的蹲身问道。
“现在看来是泉眼出了问题的可能性很大。”
孙悦白还要再问,安殊亭摇了摇头,“回吧,等回头再找些人探查一番。”
孙悦白没有再多问什么,知道安殊亭必然是有了结论,此刻连他也难得的生出了好奇心。
下山的路其实更不好走,孙大头看着走在前面,相互搀扶的两人,那位安公子还一边用树枝挑开半路伸出的刺枝,心中感慨这些个富贵公子儿就是有“闲情逸致”。
三人相当于爬了几个时辰的山,然后又转回,什么也没有干说是查探,其实就只是摘了一捧平平无奇的花,偏还将主家郎君哄的眉眼带笑。
安殊亭和孙悦白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村子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