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渊礼貌微笑:“不好意思,是男朋友。”
*
然而接下来的两周,雷渊甚至没有多少和顾斯说话的机会。
“他以前决赛之前也这样吗?”训练室外,雷渊接过老周递来的烟,犹豫了一下,浅浅地吸了一口,呛得直皱眉。
老周深吸一口,叹气道:“对啊,每次总决赛前都跟疯狗似的,不吃不喝不睡觉,一天能训练二十小时。”
雷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热望也不管吗?”
老周略作回忆:“最开始的时候,是担心影响他决赛发挥来着。但后来确实也都夺冠了,所以就默认咯。”
雷渊往训练室里看了一眼,那道瘦削的身影两周内似乎没有移动过。
他不是没有尝试劝顾斯训练适度,但进入总决赛模式的顾斯仿佛变成了机器,对一切比赛之外的信息都淡漠茫然。旁人的话他完全不理会,对雷渊还能点点头。
但也就是点点头而已。
隔着烟雾,老周看出雷渊的苦闷,毕竟他是从不抽烟的,如今竟然一起吸了一支。
老周宽慰道:“雷总,这可能就是Polite的备赛方式,而且事实也表明”
话还没完,老周就听雷渊心不在焉道:“你说我去把基地电断了行吗?或者把他绑起来?”
得了,已经成为网瘾少年的绝望家长了。
老周无奈:“贵战队恰好有电工,可能没用。”
把雷渊从紧张和忧愁中拯救出来的,是一条来自法院的短信。
他在半决赛开赛前,和顾斯一起去递交了起诉重锤捏造虚假数据,妄图栽赃重燃不正当竞争的行为。
这是一步险棋,因为根据案例,华国法院只判决过虚构数据刷量的行为是不正当竞争,还没有过起诉对手给自己刷量构成不正当竞争的情况。
雷渊本来的计划是等重锤有所行动,再见招拆招。
但没想到,为了劝顾斯放弃半决赛,他只能先发制人,弄出了这么个闻所未闻的诉讼请求。
他和雷母交流的时候,雷母只回了他两个字:“法盲。”
不过,恰好因为这案件足够新颖,法院给了很大的重视。原本至少排队两个月才能开庭,现在竟然被提前到了下周——
好巧不巧,就在总决赛前一天。
和雷渊一起抽过烟后,老周再也没见过他。
顾斯和雷渊堪称重燃的两根顶梁柱,老周可不想失业。
于是,除了在训练室确认练到走火入魔的顾斯有生命体征,老周还要有意无意到顶楼确认雷渊是否存活。
在办公室门口,老周听见低沉的男声在激情澎湃地朗读某些难以理解的咒语。
什么反不正当竞争,什么举证责任,什么
老周叹了口气:
挺好,都还活着。
就是都癫了。
*
疯癫的一周过去了,转眼到了星期五的傍晚。
总决赛就在鸟巢举行,免去了重燃的舟车劳顿,是个有利因素。
明天就要登上华国《绝地枪王》联赛的最高舞台,机器人状态的顾斯给全队放了假,今天可以自由训练,自己却还在电脑前练习不停。
除了顾斯,重燃的选手都没有打过总决赛。纵使是李柏这样的老将,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进入半决赛而已。
此时基地里的紧张宛如实质,虽然不用首发登场,但冯一电还是给自己点了个外卖氧气瓶,正躺在训练室的沙发上吸氧。
听着顾斯那边传来密集的键盘敲击声,李柏觉得心跳都在加速,忍不住问道:“雷总人呢?”
累得半死的缪梧新神情呆滞:“不知道,一周没见过了。”
冯一电捧着氧气瓶,叹了口气:“雷总不是每场比赛都要赛前动员吗,怎么决赛前消失了?我现在非常需要心理辅导。”
李柏把吸氧管插他嘴里:“你又不上场,起哄什么!”
老周看不过去了,开口道:“这一周他总在办公室朗诵什么代理词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正当众人被紧张压抑得莫衷一是,微博热搜却突然给他们送来了答案。
这次不是电竞板块,而是社会新闻:
[反不正当竞争预防性起诉第一案胜诉]
每个字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却让人迷茫。
冯一电嚷嚷道:“欸,你们看这个热搜底下有雷总照片!我们什么时候有打官司了?”
这三周众人都全情投入训练,没听雷渊说过这么一件能上社会新闻的大事。
点开热搜,看见的也不是电竞自媒体的消息,而是一众法学教授、律师关于此案的历史意义的点评。
好生高端。
这时候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