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姜道:“还真不是和光派的人,但白帝城陆家……其实你在白帝城的时候他们下手更容易。我怀疑钟长老说得对,是顾小月在外面培养的人。”
姬无瑕:“嗯?”
杜姜道:“我比你们都了解顾小月,顾小月办事既温柔又潦草,留下任何奇怪的东西都是正常的。”
这刺客的事情,暂时只能当作一桩悬案了。三人都用心守护着姬无瑕,至少没让他再出什么差错。
仗就这样打打停停,七月初,他们打到了洛阳附近。公孙衡使人往洛阳送了战书,但洛阳八门不闭,皇后回信说:“公主殿下要回宫,回来就是了,有什么非得拒之门外的?”
这个答复比较出人意料。杜姜看了皇后的回信,道:“先前还打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又不介意了,可能是城中的政局又有什么变数。”
姬无瑕道:“也可能是打算把我诓到城里抓起来?再逼我结婚什么的,这事儿又不是没有过。”
公孙衡道:“镇东军属于地方军,按大周律令,是万万不能进都城的,若不想双方撕破脸,只能在城外候命。假如她真存着抓无瑕的心思,进城相当危险。”
杜姜道:“不行便御龙冲出来?依我看,皇后在洛阳的根基也不稳,可能她也需要城中形势增加一些变数。”
杜姜是赞同进城的,公孙衡则明显不赞同,萧骁不说话,戴着个面具出神,最终还是得姬无瑕拿主意。
姬无瑕道:“不过能少打仗总是好的,我也不怕她,咱们就进去吧!”
于是,洛阳尚在勉强运行的大周朝廷,摆出最隆重的仪式,大开城门、宫门,迎接白璧公主这位大周先帝唯一的子嗣。虽然是公主,但他们也没有王子了。
皇后甚至还向他示好,给他送了一身公主祭拜先祖时穿的繁复的礼服出来,以及一整队的宫中女官。
“殿下,是我啊!我是冯嬷嬷,您不记得我了吗?!”其中一名老妇哭着抱住姬无瑕,姬无瑕完全不认识她,只得敷衍道:“唔唔唔……”
冯氏道:“我是您的嬷嬷啊!”
姬无瑕:“……”
冯氏:“当年您的母亲,顾娘娘亲手挑选的我,让我从小照顾您的长大,怎么就被天杀的乌桓人劫走了呢?!”
冯氏开始痛骂不知礼义廉耻的乌桓人。临涛城一战之后,皇后对外公布了消息,说公主是乌桓人劫走的,她知道此事倒也非常正常。至于皇后有没有污毁白璧公主名节的心思,就另当别论了,不过姬无瑕倒也不在乎。
萧骁冷不防迎头遭了一通痛骂,在队伍后面沉默地摘下面具,假装自己不是金狼王子,什么都不知道。
姬无瑕躲在营帐里,在一群宫女的帮助下套上那礼服,他换衣服时穿着一身素白里衣,胸虽然极度平坦,却无人敢当面质疑。
难道还能说,公主殿下,你胸像飞机场一样平哦?
他换衣服的同时,洛阳外官道上,出城迎接的队伍已经按官阶等级迅速排好了。等他从营帐里出来,听到外面的队伍齐齐抽了一口凉气。
先前只闻白璧公主容貌倾国倾城,没想到她在外流落了半年,居然容貌愈发娇艳,甚至举手投足间,还多了三分高贵矜持的气质。
迎接的队伍交头接耳,姬无瑕耳朵尖,似乎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公主驸马”的人选。
“不知是谁有幸配得上这么美丽的公主!”有人道。
“本还想谁娶公主都是高攀,但好歹还要挑挑才貌,这下才貌都高攀了。”又有人道。
“公孙将军护着殿下回来的,岂不是说当初顾贵妃许下的婚约还作数?其他人干脆就别妄想了。”最后有人道。
我根本不想嫁人好吗?姬无瑕心道,你们讨论这个也没有用。
“若是入赘皇家成为驸马,是不是有机会登基为帝?”
“哎哟那要看各家角力的结果咯,这可说不好!”
“对对,不是还有那个,运州侯姬彻嘛!也算是个天家的血脉了。”
姬无瑕也想不起这个姬彻是谁了,杜姜过来,在他耳边道:“是舒太宰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你的远亲,太宰是外姓,总得有个人拥立,不能直接自己登基吧?”
姬无瑕想起来了,只因这人是唯一一个也姓姬的,他不免留了点意。
他乘上专门预备好的八驾马车,沿着皇城的主干道前行——就是当初萧骁抓着他,被挤进洛阳城后跑的路线,现在又重走。萧骁、公孙衡和杜姜各自骑马,在车后头形成一个松散的扇形,护卫他前进。
道路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男男女女,议论的焦点迅速从白璧公主的美貌,转向了公主面首们的潇洒风姿上面。
“唉,分我一个也好啊。”姬无瑕听到有围观者大声道。
姬无瑕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们看什么看,这三个都是我的。
马车一路进宫,闲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