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自然也是这样想,他带着姬无瑕轻车熟路,穿过山庄大厅前的主连廊,直奔另一侧的马厩。
陆静兴奋地越走越快,抓住姬无瑕的手也如铁钳一般,越收越紧。姬无瑕积攒了一丝力气,拼命挣扎,眼角余光看到山庄大厅里,聂染那把孤零零的空置的椅子。
陆静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回去!我马上要回去了!白帝城,我的王国,我就是新任白帝!万民敬仰,万国来朝!”
正在此时,意外地,从另一侧冲出来一伙儿镇东军,一队足有几百人,迎面拦住了陆静。
陆静:“镇东军?!你们怎么知道地道的出口在这里?!我不信,我不信!”
公孙和排众出列,擦汗道:“总算赶上了,妈呀,我就知道你们出来便要骑马,先派人控制了马厩。”
这时候,尾随的公孙衡等人也到了,两拨人前后包夹,将陆静堵在山庄的大厅里。
陆静难以置信地连连后退,喃喃道:“怎么回事?”
公孙和道:“我们可是从城里骑马来过的,比你们从地道走路快上不少呢。”
陆静:“这不可能?你们怎么知道地道出口在这里?!”
公孙和嫣然一笑,露出一口靓丽白牙,道:“你的好义子告诉我们的呀。我哥他往井里一钻,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被瓮中捉鳖了,安心去稳定城防,想不到这口井还有另一个出口,啧啧。”
“啊——!!!”陆静不经意间发出一声大叫,倒把姬无瑕等人全吓了一跳。
姬无瑕发现,陆静的性格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老成持重、温和淡然,在危急关头,反而比绝大部分人更癫狂……或者说,他劫持自己,把自己当做征服四海的法宝,本身就是一种极其离经叛道的想法。
但姬无瑕管不了这么多了,他能在山庄被拦下来,全靠聂染的帮忙,姬无瑕虚弱地问:“聂染人呢?”
公孙和:“不知?他带我们过来便跑没影了,哦对了,他还骑了你的马。”
姬无瑕叹道:“……罢了,他是不想见我。”
陆静恶狠狠道:“你们倒还聊起天来了?!这事儿没完!我还没说要放了他呢!”
公孙衡沉声道:“由不得你不放!”
随着他的话语,一队镇东军的弓箭手上前,围着陆静和他的手下半圈,人人都弯弓搭箭,指向陆静。
陆静:“你们敢射?不怕射中他?!”
陆静把姬无瑕往身前一提,意思是你们射啊,我用他挡箭。
姬无瑕身体软绵绵的,但心中却血气翻涌。妈的,当老子就是个累赘?!
他的声音虽小,话语却字字掷地有声:“射啊,万箭齐发,反正射到我也不至于当场便死,陆静身上还带着我的眼泪,来得及救。”
全场目瞪口呆,姬无瑕停了一下,又道:“你们只管射,我死了算我的。”
虽然他死了倒也不能算别人的,姬无瑕这句话还是引得双方的热血都沸腾起来,公孙衡眉头拧得紧紧的,却抬手示意众弓箭手准备。
姬无瑕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硬挨这一波乱箭,他还没濒死过呢,不知是什么感觉,会很痛吗?
虽然场上是陆静挟持着姬无瑕,但局面却是姬无瑕要挟陆静,陆静眼见着就要被他这破罐子破摔的怪招破局,怒火攻心,恨恨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要赢了?年轻人,你还太嫩,不懂得什么叫做——玉石俱焚!”
姬无瑕茫然抬头,发现陆静从大厅的座位底下,抽出一根麻绳做的引线来。
那引线有点像最大号的炮仗的引线,比蚊香还粗,被陆静拿火折子迅速点燃后,立刻旺盛地烧起来。
姬无瑕:“妈呀!这底下是什么?”
陆静大笑,道:“你见过的,忘了吗?这大厅下面的地窖里,放着你从袁将军府找到的那箱炸药!”
姬无瑕:“!!!”
陆静道:“咱们,连同整个山庄,马上就要一同被炸得粉身碎骨啦!”
他竟然有点疯了,开始放声大笑起来,并不在意这粉身碎骨的人中有他自己一个。
“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了!”陆静恶狠狠地说,仿佛姬无瑕承载了他所有的仇恨。
但陆静身边的白衣军按捺不住了,有些人开始迎着镇东军出鞘的刀剑往外逃,被镇东军下意识地拦住了。
引线约烧越短,麻绳上只怕是浸了酥油,韧性甚佳,看上去不像短时间能弄断的,姬无瑕被陆静死死勒着,此时放箭也来不及了,引线马上就要烧到地下部分,再也无人能阻止这最终的结局。
姬无瑕的心反而静了下来,时间放缓,喊道:“放他们走吧!”
镇东军手足无措,稍后才意识到,是让他们放白衣军逃离,于是让开一条同路。
约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