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姜大人在心底感慨了一声妖怪,继而收回了目光,面上镇定如常,却是再也不敢同那双眸子对视,也歇了逗弄的心思。
他清咳一声,正色解释道:
“这是客栈,你晕倒之前说不想风欢意靠近,正好那位皇子希望和殿下住一起,婺州的刺史府小的很,容不下这么多人,我便自作主张,同你一起搬出来了。”
说到这,姜礼突然想到了一事,不禁啧啧道:
“我要带你走的时候,九皇子还闹着要一起跟来,那小崽子,平时也没见他这么粘人啊。”
听到自己养的小孩,许风亭追问了好几句:
“小殿下的伤势怎么样?重不重?现在人在哪?”
见这人如此担心,姜礼摇了摇头,安抚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皮外伤看着比较吓人,毕竟是皇子,那些百姓不敢下死手的,这小子也机灵,被打的时候一直护住关键部位,伤得并不重,至于他人在哪嘛——”
他耸了耸肩,语气无奈:
“很可惜,还是在刺史府。宸国那位二皇子不知为何非要将人留下,毕竟是太子年少时的玩伴,又是邻国皇子,也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便将小殿下留了下来。”
听闻小家伙伤得并不重,许风亭总算是放下了心来,思及昨日看到的那群人,他又问:
“昨日城外的百姓是怎么回事?”
姜礼叹了口气,他微微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底下的官员瞒报,水患发生时,他们为了快些逃命,并未通知到所有人,有好几户人家那天夜里就没了,幸存下来的人听说了灾星的预言,合着伙把小殿下往城外拐,就是想发泄一下心底的怨怼。”
许风亭听得直皱眉:
“九皇子一个孩子,怎么能怪到他身上?负责通知的明明是那些官员,因私亵职的也是那些官员,他们不去怪办事的人,倒是来怪一位手无寸铁的孩子?”
说到后面,他难得得带着点恼意,自己费尽心思保护的孩子,被别人以莫须有的灾星之名,肆意欺凌,简直荒谬!
“那些官员将自己保护得很好,百姓们人微言轻,根本见不到人,于是便想着将事情闹大,直接找上了九皇子,况且,世人崇尚神学,本就对引起水患的灾星心有不满,便将家人的离去都算在了小殿下身上。”
察觉到许风亭的情绪的波动,担心这人又同昨日一般忽然晕过去,姜礼连忙劝慰道:
“太子殿下已经惩罚了动手的百姓,也发落了涉事的官员,且灾星的预言已除,小殿下不会再受其影响,小友莫要动怒伤了自己的身体。”
听说这些人已经受到了惩罚,许风亭这才觉得解气了些,他忽然想到一事:
“关于灾星的预言,我一直心存疑虑,大人是真的看出了这则天象,还是有人在背后授意?比如……凤仪宫那位?”
自从那日佛堂救人,他便已与皇后撕破了脸,并不在意姜礼会不会将今日的这场对话,告知于皇后,他只想替小孩求一个答案。
南星祸乱,是小孩对这个世界失望的开始,也是向反派之路迈出的第一步。
那么,这份反派的剧本,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本官只为太子殿下做事。”
这话是委婉地在告诉许风亭,那则预言的背后,并无皇后授意。
同时,这位监正大人义正言辞地说:
“行监天之职,需心怀敬意,最忌胡编乱造,我所说的所有预言,都是观天而得知,那一夜皇宫上方天象有异,确是大灾之兆,且荧惑将入心宿,日后或有政乱,担心影响国运,这才告知太子与陛下。”
“原来如此,多谢大人解惑。”
对于清正之人而言,任何猜忌都是冒犯。
意识到自己的问话太过刻薄,许风亭解释道:
“在下并非怀疑大人的人品,只是一时情急,太想知道这则预言的真相,毕竟小殿下因为这则预言,受了太多委屈……”
姜礼完全理解,他也知道小孩受了什么委屈,于是摆手道:
“小友不必道歉,人之常情而已,昨日你有一言说得不错,或许,当真是天灾影响到了他人命格,因为我的一则预言,平白让小殿下遭人误解,还挨了一顿打,细究起来,此事我也有责任。”
谈到昨日之事,姜礼不由得想到这人昨日晕倒之事,他向对方问道:
“你说自己与宸国二皇子犯冲,有何依据?”
哪里有什么依据,不过是临时胡诌的借口,当时系统一直在警报,他想快些离主角受远点罢了。
许风亭斟酌了一下措辞,真假参半,隐去了系统一事:
“并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