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亭其实挺喜欢被人抱的,拥抱的姿势会给他一种被人全心信赖的感觉,这是被父母忽视长大的孩子, 内心所缺失的依赖感。
他并不抵触。
在几乎可以称作温馨静谧的气氛下,许风亭轻轻问了句:
“不是说最讨厌皇宫吗?怎么又把自己弄进来了?”
穆禾野知道,对方说的是皇位的事情,他抬起眼, 如实解释道:
“只要坐上了皇位,便不会再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也没有人再敢将你抢走, 穆泽宇不行,顾谨也不行。”
少年的目光带着点疯狂:
“哥哥, 你只能是我的,只能陪着我。”
许风亭不喜欢穆禾野现在的样子, 伸手,捂住那双强势的眼:
“乖,闭上眼,我不喜欢你现在看我的样子。”
对方似乎呆愣住了,浑身的气势瞬间被压了下来,眼睫一眨一眨的,在掌心划过痒痒的触感,好似炸毛的狼崽,在渐渐收起一身刺挠的毛发。
收手之时,穆禾野已经没了方才那副吓人的摸样,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安静地望过来,他这才有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情:
“穆泽宇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身后势力庞大,拥护者众多,你怎么将他斗倒的?”
“名正言顺?”
穆禾野轻笑,目露不屑:
“穆泽宇根本就不是皇室血脉。”
迎着眼前之人震惊的神色,他继续解释道:
“父皇病逝前,意外得知太子身份存疑,可惜他时日无多,来不及细细查证,皇室血脉不容混淆,只能临时改了遗诏的内容,由我继承帝位,同时要求我在登基后彻查太子的身份。”
“哥哥,不需要我斗,这本来就是我的位置。”
许风亭怔住了,半天说不出话,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查出来了吗?他是……太后同谁的孩子?”
穆禾野摇了摇头:
“那女人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令人抓不到错处,若非意外,父皇也不会察觉到不对劲,因此至今寻不到任何线索,我只能在私下将人关进诏狱,希望借此逼太后开口。m.shangyuewu.com”
许风亭耐心地听着,犹豫片刻,开口道:
“小野,我想去诏狱看看他。”
“不许。”
穆禾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见对方不太开心地皱起眉,连忙解释道道:
“诏狱阴森血腥,你的身子不好,我怕你去一趟会被吓到。”
许风亭不答话,只静静地盯着人瞧。
穆禾野泄了气,无奈妥协:
“待我身体恢复了,我同你一起过去。”
许风亭终于开口了:
“好。”
但是他没想到,穆禾野这一恢复,竟然了恢复整整三日。
人们总说,身子强健的人不容易犯病,一旦犯了病,定然是病来如山倒,久久难愈。
许风亭在穆禾野身上将这话体验了个透,三日来就没睡个好觉,半夜总是习惯性地惊醒,要去摸一摸对方的体温,今晚总算是将体温压了下来。
结果身体才刚舒服了些,这人又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穆禾野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两个面具,竟然还是可爱的动物样式,一只是灰狼,一只是白猫,前者被少年戴在自己脸上,后者则戴到了许风亭脸上。
许风亭摸了摸脸上做工精致的面具,有些不解:
“这是……?”
穆禾野小心地觑了眼门外,见高公公不在,拉着许风亭悄悄说道:
“哥哥,今日是上巳节,城中热闹的很,我带你出去玩玩吧。”
说得好听,明明是自己这几日烧得病恹恹的,在宫里待闷了,这才想着要出去透透气吧。
许风亭没有戳破对方的心思,点头应下,由着人将自己抱出了宫。
为什么是抱着的呢,因为他不会轻功,而这位大病初愈的陛下,是偷偷溜出来的。
正如穆禾野所言,上巳夜,城中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入眼皆是做工精致的灯笼,将整个京城映照得五彩斑斓,各色彩灯交相辉映。
“公子,可要灯笼?买二赠二哦。”
一位小姑娘替着两盏彩灯跑了过来。
许风亭听得有趣,看向小姑娘手里仅剩的两盏彩灯,倾身问道:
“买只灯笼赠两只灯笼吗,剩下的那两只灯笼去哪了?”
“没有灯笼啦,都卖完了。
小姑娘笑着摇了摇头,从挎在身上的篮子里,掏出两根红绸:
“赠的是这个呢。”
穆禾野冷着脸,漠然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