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盛依然一言不发。
“全国的红雀都没找到他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很多农村、乡下都是没有红雀覆盖的,就算是大城市,有的城市也只有不到两位数的红雀,找不到很正常。”姜明贤在很努力地将南允真还活着这个信念灌输给姜盛,因为不这样,姜盛就会彻底地毁掉自己。
沉默了许久的姜盛,缓缓开口只说出了四个字:“我很想他。”
姜明贤深深地叹了口气,待姜盛洗了澡后,叫来医生替姜盛注射了些镇定药剂,这才让姜盛睡了过去。
姜盛想南允真快要想疯了,实际上在外人看来,他已经疯了。
但不知从哪天开始,在姜明贤的洗脑下,他开始潜移默化地认同了南允真还活着的事实。
南允真以为,过了半年姜盛便会淡化失去他的痛苦,但实际上,这种痛苦没减轻分毫,反而在变本加厉地,折磨着姜盛的分分秒秒,日日夜夜!
只要静下心来,他就恨不得掐死自己,某一次他甚至直接拿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在生与死的关键时刻,是脑中回闪的南允真的画面阻止了他扣下扳机。
在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泪流满面,要不是想到南允真还活着,他即使回过神来,也会立刻扣动扳机。
金山市的这个最安静最恐怖的疯子,在冬日的一个寻常的午后,收到了一个来自丰山市雨田村的包裹。包裹是姜明贤亲自送过来的,也提前扫描过没有危险品,但包裹上的邮寄地址精确到了金云酒店的房号,极少有人知道姜盛是住在这个房间内,所以这让姜明贤起了疑,提高了万分警惕。他不敢离开姜盛的房间,亲眼看到姜盛拆开了包裹,然后僵在了原地。
几分钟后,姜盛笑了起来,这是半年来,姜明贤第一次见到姜盛的笑。
“他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姜盛拿出了南允真的照片,却在下一刻,感受到了几乎要撕碎他全身的恐惧:他看到了一个骨灰盒。
姜盛再一次僵住,照片全部从手中滑落,掉了满地。
姜明贤见状况不对,立刻抱走了包裹,扫了眼包裹中的骨灰盒,喊道:“先生,您先冷静,也许是恶作剧,我会立刻派人去调查,先生!”
一口鲜血从姜盛口中喷出,眼神空洞的他晕倒在了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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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盛的吐血是长期疲劳以及情绪应激所致,睡了一晚便清醒了过来。
这一晚,姜明贤派了最得力的红雀前往了雨田村,在姜盛醒过来之前就查清了绝大部分情况,见姜盛醒来,立马说道:“先生,南允真一定还没死!”
这句话,仿佛成为了姜明贤的口头禅。
见姜盛目光呆滞,姜明贤揪心地解释道:“事情我都查清了,南允真的确去了雨田村,只待了一个月便离开了,村民都说他死了但那位自称看着他火化的老人说话纰漏百出,市里的医院根本查不到接诊记录,也没有给南允真开过死亡证明,她所说的火葬场也没有任何记录。”
姜盛看似十分平静,嗯了一声,说道:“我要去雨田村。”
“好,先生,我立刻安排,但南允真肯定没死!”姜明贤说道。他没有劝阻,是知道劝阻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他能做的只有稳住姜盛的情绪,让他不要情绪激动,也不要做傻事。
几个小时后,姜盛便到达了雨田村,他手里握着南允真的照片,走在了南允真曾走过的乡间小路上,路边有些许积雪,周围的风景已经与照片上大不相同,但姜盛还是找到了照片上南允真曾驻足过的地点,学着他的样子,望向了头顶的那棵粗壮的老槐树。
片刻后,他又垂下了头,看向身前,仿佛半年前的南允真,正站在自己身前,仿佛立刻就能将他拥入怀中。
“允真呐,”他痴痴地看着那个空无一人的地方缓缓开口:“你怎么能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呢?我想向你认错,我想求你原谅我,我好想你啊。”
虽是正午,但冬日里的乡间小路上行人并不多,偶尔有身穿棉袄的老人拉着板车走过,偶尔有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踩着三轮车经过,他们都惊讶地看了这群身穿黑色西装的外乡人几眼,便匆匆离开,毕竟这些人一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
只是有一人,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注视的时间也稍微长了一点。但在凛凛冬日,没有人会注意到那层层围巾、口罩和帽子的包裹下隐藏的悲伤。
南允真还想多看几眼的,姜盛的样子憔悴了很多,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非常的惊讶,进而心里涌出了浓浓的心疼。但他还是走开了,他不想在此刻就暴露自己,就心软的原谅姜盛,姜盛眼里的痛苦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过了一会儿,姜盛又走去了第二张照片里的地点,姜明贤保持着距离,紧跟在他身后。
一群天真无邪的孩童抓着雪球你追我赶地跑了过来,看见凶神恶煞的姜明贤以及一群同样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