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焕会如此,不仅仅是因为掌舵者滔天的权势,还因为南允真救过他,也还因为,宗焕其实一直都对金山掌舵者崇拜至极。
普通人以为的位高权重,是在官位上不停地往上爬,殊不知这条路其实是越往上风险越大,不仅仅要承担巨大的社会压力,无处不在的勾心斗角,还会一不小心就丢掉性命。在这个国家,那些明面上站过巅峰的人,哪一个下台后不是死得很惨?
而金山掌舵者,看似只执掌了金山,实则握住了无数权贵的命脉,没人敢得罪他,人人都敬重他,畏惧他,他才是活得逍遥自在的幕后之王!
当然,宗焕崇拜掌舵者,除了这一点,还有在掌舵者的管理下,金山市的繁荣和太平。
所以以往,抓到潜伏在江北市的金山红雀后,宗焕不会动他们,只会完好无损地送回金山,他数次想找理由结交掌舵者,没想到会在今天的这种情况下相见,也没想到见识到了掌舵者和一个男人刻苦铭心的感情。
想了想,他拿出了手机,再次加派了力量,并下令一定要找到南允真的尸体!
另一旁,姜明贤拨通了李仁善的电话,此时已是深夜,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疲惫:“喂,请问您是哪位?”
“不好意思打扰了,”姜明贤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是姜盛的属下姜明贤,南允真他遇到了危险,能拜托您将喜恩,送到姜盛身边来吗?”
电话那头立刻清醒,听完姜明贤讲完事情经过,李仁善已经热泪盈眶,他抓住了一旁韩镇的手臂,说道:“我们快去,快去江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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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姜盛来说,清晨的阳光洒进来的,是噩梦。
他不敢睁开眼睛,感受着那透过眼皮的微弱的光,都觉得无比的刺痛。
昨晚的画面在他脑中反反复复上演,无论他怎么分析,结果都避免不了南允真的死亡。他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南允真已经离他而去了。
此刻,什么样的感觉都涌了上来,后悔、恐惧、悲伤、憎恨等等等等,但最多的,还是痛。
仿佛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的疼痛,痛得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痛得他想直接下床,砸破窗户然后一跃而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没有南允真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是地狱!
可睁开眼后,他却动不了了,紧接着他看到了捆住手脚的绑带。
“放开我!来人,放开我!”他像是一只失控的猛兽不停地挣扎,晃得病床嘎吱作响,最后竟然被他晃得倾倒,侧翻在了地上。
病房内的动静吸引了病房外的人,医生和姜明贤等人立刻冲了进来,合力抬起了病床。宗焕按住了病床,姜明贤按住了姜盛的肩膀,吼道:“先生!您冷静一点!请您冷静一点!”
姜盛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姜明贤,问道:“允真还活着,是吗?你每次都会告诉我他还活着,你每次说得都对,所以告诉我,他还活着!”
姜明贤满心不忍,但也做不到在姜盛面前信口开河,曾经说南允真活着,是因为各种迹象都表明,他活着的可能性很大。可这次,心脏处中弹再掉进江里,怎么可能还能活?半晌,他颤抖的嘴里才吐出了几个字:“先生,想想喜恩小姐吧。”
这句话,无疑把姜盛再次推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微张着嘴,眼泪如决堤般滚落。
在姜明贤束手无策的时候,正好赶到的李仁善抱着喜恩跑了进来,韩镇跟在了他身后。
李仁善来到姜盛病床边,看着那个失魂的人,看着他身上的五花大绑,哭道:“干什么呢?干什么绑着?快解开啊。”韩镇立马走过去帮姜盛解开绑带,宗焕看了眼姜明贤,见他点头,也开始帮忙。
“哥,”李仁善擦了下眼泪,把怀里熟睡的喜恩递给姜盛,哽咽着说道:“哥,喜恩这几天很想你们,每天白天哭晚上闹,饭也不好好吃,我真是带不了了,哥,这孩子你得自己带,你不能这么没精打采,喜恩要是饿瘦了,嫂子回来可是会生气的!”
姜盛呆呆地看着怀里的喜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对喜恩的喜欢是真心的,但这真心完全建立在南允真还活着的基础上,如果南允真不在了,眼前的任何事物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只是可有可无,甚至还,十分的碍眼!
姜盛抬起了手,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去抚摸喜恩时,他却掐住了喜恩的脖子,提了起来。
喜恩难受地睁开眼,惊恐地大哭起来。李仁善愣了一瞬,立马扑了过去抱住了喜恩,大喊道:“哥!你做什么?!把喜恩给我!”
周围的人再次压住了姜盛,强行掰开了他的手,他一声低吼,挥起拳头就朝前方砸了过去。混乱之中韩镇护住了惊魂不定的李仁善,宗焕则与姜盛打了起来。
“哥!你冷静点!”李仁善哭着说道。
韩镇直接抱起他,将他抱到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