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和其他各种植物顺着开裂的路面缝隙和墙角生长出来,一点点占据城市的每个角落,覆盖掉人类的痕迹,看这里的情况,城南的民众应该撤离有一段日子了,路上尸体不多,可见撤离应该是有序的。
这让他们一行人对南郊军校又多了一些信心。
但好景不长,步行一个多小时后,在街道的两边逐渐出现人类的尸体,有些尸体还没腐烂,露出来的手脚和身体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灰痂。
是灰痂病人!
城南也有灰痂病人!
想想也是,同一座城市,怎么可能城北有那么多病人,而城南却没有呢!
城南这一小支坚守到最后的部队带着剩余民众撤离的原因之一估计就在这里,他们应该也发现了灰痂病人对水的趋向性,所以他们想撤离去远离河道同时范围更小建筑更牢固便于集中管理和治疗的地方。
可这种新型的疾病来势汹汹,在撤离的路程里,不断有人死去……
大家都有些惊怕,朝彼此靠拢了一些,但同时,他们又想上前查看。因为他们都近距离接触过这种病人,但都没能见到这种病恶化到最后,病人呈现的模样。
换句话说,他们想知道,病情发展到什么阶段病人才会迎来死亡。
最终,舒馥、陈法、卢政和许霆封四人上前查看。
今天雨还是很大,距离他们最近的那具尸体就趴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脸朝下,半个身体没有衣服覆盖,身上的灰痂不断被雨水冲刷着,看起来格外光滑,上面的裂缝若隐若现,隐约能见到其下的血肉。
这人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头皮上也覆满了灰痂,看起来格外怪异。
众人查看片刻,许霆封突然拧起了眉:“奇怪,为什么灰痂下面的血肉还是红色的?”他说着,想到什么,用手里的棍尖去戳了戳地上的尸体。
这句话一出,陈法第一个反应过来,侧身挡在舒馥身前,带着她后退了两步。
卢政也几乎同时伸出手挡在了舒馥另一侧。
两个人都高,穿上防水靴也到不了165的舒馥顿时视线被全挡,她蹦跶了两下,这才看到了前面的情况。
那具“尸体”动了,这个灰痂病人根本就没死,只是白天不是发病期,他夜晚淋完雨就直接趴下了。这里不像城北有专人会在白天处理这些病人,将他们重新带回建筑内安置,所以刚刚他们才误把他当做了尸体。
那个灰痂病人的攻击性明显不像晚上那么强,反应也重新变得呆滞迟钝,即便被打扰,也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身体,又再次趴在那里。
陈法想到了离队一夜未回的渔人,如果他昨晚真的和他们同方向去南郊的话,那肯定会经过这一带,夜晚的灰痂病人,可不像白天这样安静,一旦遇上凶多吉少……
四个人归队后脸色都不太好,这附近躺着的一动不动“尸体”,有很多可能都是还没死的灰痂病人。他们应该是被撤离的队伍丢弃在这里的,这代表城南的那支部队同样对这种病症束手无策,甚至到了不得不遗弃的地步。
其他人听完他们的推测,心情也很沉重,毕竟现在谁都不知道患上这种病的原因,他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病人。
会在饱受高烧折磨后失语呆滞,认不出身边的亲人,然后身体开始长出灰痂,每到夜晚来临,陷入全身崩裂的痛苦,反反复复,直到最后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众人重新朝南郊出发,这一次,走的更加小心,一看到有“尸体”横在路边,便立刻调整方向绕开。
他们又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离开了城区范围,进入城郊。
雨很大,前路未知,大家走的很累,雨衣下面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了,鞋子也因为沾满烂泥而变得沉重不堪。但谁都没喊累,也没擅自拖慢大家的脚步,都依然咬着牙坚持。
大块头很感谢舒馥的止疼药,一路都很照顾她,又想帮她拿背包,又问她要不要也坐到三轮车车板上去,反正她不重,他踩一个是踩,多她一个一样踩。
不过后来发现卢政一路都很关注照顾她,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便不再凑上前了。
他们又走了二十多分钟,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周围植被浓密树木高大,他们在路的一侧看到了道路指示牌,上面出现军校的字样,这说明这里距离他们的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附近也没有避雨的地方,大家互相打气,继续往前。
前面出现了三岔路口,朝向右前方是主路,通向不远处的丘陵山地,那里是军校所在,另一条是小路,朝着旁边的密林而去,而在密林的尽头,隐约可以看到另一片山麓的影子。
路口处又出现了指示牌,卢策先跑了几步上前查看,然后欢快的跑了回来,表示还有两公里路就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