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被束缚带绑在床上,像个蚕蛹,目光从对方进来的一瞬就没有离开过半分。
“现在感觉怎么样?”靖霖走到床边,俯下身碰了一下他的脸。
梁翊的眼睛红得厉害,浑身滚烫,墙上的监测器显示精神波动远超正常线。www.baihecz.me
进门之后无接触疏导就开始了,平时可以同时稳定多人的疏导,不知道为什么却对梁翊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上校——”发颤的调子让人心生不忍。
水盈盈的眸光让靖霖想到家里的小猫,素日也喜欢这样看着他,只不过仙贝恳求的是小鱼干,而梁翊恳求的是亲密接触。
嶙峋的喉结滚动,靖霖沉默地把黑色手套摘了下来放在一旁。他抬眼看了一下墙壁上张贴的科学疏导姿势指引,半靠着床头把梁翊抱到怀里。
深红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旋即,梁翊微微笑了笑,说:“谢谢,靖霖。”
其实远远不够,梁翊紧咬着舌尖,竭力克制住把人按在身下与他交换体.液的冲动。
不要把人吓跑,不要把人吓跑。
或许是看懂了哨兵心底龌龊的想法,细眉略略蹙起,沉默地对峙片刻后,靖霖俯下身,极其僵硬地吻了吻他的嘴角。他做得很生疏,没有把握好距离撞了上去,两人同时闷哼了一下。
这个几乎不能称之为吻的吻却效果显著,刹那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谢谢,靖霖。”梁翊又说。
水红色的唇瓣动了动,靖霖撇开眼不看他,绷着脸道:“只是因为你保护了我,不想欠你而已。”
“那也谢谢。”梁翊摆了摆身子似乎想要睡上一些,但是特制的束缚带效果惊人,他并不能移动半分。他问:“你可以躺下来吗?”
“不可以。”
“好吧。”略显失落的语气,他没有再多要求,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因为消耗过大,没过多久眼皮就掉了下来。
距离从领域里出来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似乎是为了等到自己这人才一直硬撑着,靖霖打量着他的脸,又想到那把通体漆黑的格洛可18,然后慢吞吞地往下挪动直至与他面对面齐平,相拥。
这是他第一次给别人做接触式疏导,动作生疏,肢体僵硬。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视线在监测器、疏导指引、墙壁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梁翊脸上。
硬挺的眉骨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长而浓密的睫毛安静地垂着,直挺的鼻尖离他很近,几乎要碰到一起。底下是淡粉色的唇,看上去很软。刚刚撞上去时痛感比触感更明显,他没有识别出来从领域出来碰到自己发顶的是不是那样的触感。
靖霖伸出手悬在薄唇上,谨慎地控制着力道落下。干燥、温热,如同猫咪肚皮一样的柔软。
原来落在发顶的真的是梁翊的唇。
可是疏导的话,亲脑袋是没用的啊。梁翊或许也没什么被疏导的经验,所以在难受的时候才做了错误的动作。
靖霖收回手,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下巴,他的眼睫颤了下,睡梦中嘴角微扬。果然哨兵都喜欢接触式疏导,靖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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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霖快来,快来。”
“等等我,等等我......”
眼前是如彩绸般展开的花海,耳边传来孩童们唱诗的声音,鼻腔嗅到泥土混合着青草花香的味道。前面有人在跑动,一边跑一边喊靖霖的名字。
靖霖嘴巴张了张,发出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我跟不上,等等我,等等我......”他吸了吸鼻子跟上去,但是脚上像被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簌簌扬起的花瓣遮住了前路,脸颊被风打得刺痛,下雨了吗?还是花瓣上的露珠把脸沾湿?
不知道往前跑了多久,靖霖终于把自己和前人的距离拉近到咫尺之遥,他抬手搭上对方的肩,前面的小孩转过身,脖子上的脑袋立刻掉了下来。
周遭环境变成一个封闭建筑,房间里面正在唱诗的孩子全都涌了出来,咚、咚、咚,一个个脑袋应声掉落。
诗歌变成了诅咒,地上传来密密麻麻的怨念,“为什么晚上不好好在床上睡觉,为什么要偷跑出去画画,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靖霖!”
数不清的手攀上靖霖身上,他被尸潮淹没、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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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睁开双眼,呼吸不稳,入目一片昏暗,靖霖出神地看着天花板,视线的二分之一被一只大掌遮挡。他动了动抖落覆在眼睛上的手,瞳孔调整焦距,聚焦到近处,哨兵仍然沉睡着。
出众的眉眼轮廓近在咫尺,乍一睁眼看到冲击力极强。梁翊的睡颜十分平稳,丝毫看不出来四肢被强韧的束缚带勒得动弹不得。
靖霖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