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蹲在床边看了他许久,蹲到脚麻了才站起来。起身把大灯关了,开了一个花瓣形的小夜灯,推门出去。
黑暗中,玻璃珠一样的幽绿眼眸在空中漂浮着。仙贝看到抱着被子枕头出来睡沙发的人,发出细微哼笑。
“靖霖把你赶出来了?”
梁翊在沙发上把床铺好,道:“靖霖才不会赶我出来,我只是不想打扰他睡觉。”
“噢~”仙贝扭过身回它的豪华猫窝躺下了。
梁翊躺在沙发上,半截腿挂在外面,轻叹了一口气。昨天他也喝了些酒,晚上睡觉时没有防备就让靖霖进了图景。虽然有感觉被闯入,但是现在靖霖的精神力等级在他之上,他并不能感应到靖霖在图景里面看了做了什么。
实在是危险,毕竟他图景里有些东西与靖霖的记忆相斥,若是他接触到从而回忆起什么可能会刺激图景崩裂。
以后喝了酒还是要分开睡才行。
可是不喝酒的话,有没有机会跟靖霖睡都是个问题。
黑暗中,又是一声长叹-
清晨六点,第一缕朝阳从窗外跃进来抚摸床上雪白恬静的脸。旋即,床头柜上的手环滴滴响了两下,是起床闹钟。
纤长的睫毛扑簌簌抖动,缓慢抬起。乌黑的眼珠子流露出半瞬迷茫,靖霖关上闹钟,身子仍陷在柔软被堆里。昨天没喝醒酒汤,现在脑袋嗡嗡发疼。
他看了看四周,奶油色墙壁上挂了几幅颜色跳跃的装饰画。床对面放着一个书桌和书柜,上面零散地放了一些书籍还有摆件。这年头还看纸质书的人已经不多了,更出乎靖霖所料的是,上面摆放的是曾经红极一时的悬疑小说家的作品。
以前读书时候几乎没有人不看的,他去图书馆学习时,偶尔也会偷懒看一下。但是毕业至今,他看得最多的都是教材或者与之相关的精神力之类的专业书籍,已经许久不看小说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那个作家还在流行。
视线收回来转到窗边,上面挂了一行流苏工艺品,窗玻璃没关牢,风吹进来扬起一阵彩虹。书桌上的招财猫也被这阵风撩动,脑袋一晃一晃地摆着手。
梁翊房间真的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虽是这么想,但靖霖却罕见地没有立刻起床陷在这堆奇奇怪怪里。在这里有种莫名的舒适感,好像赖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现实是,他要去上班。
六点十分,闹钟响第二遍,靖霖不情不愿地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下子把脸埋进被子里跟梁翊的床做最后告别,果然亲自选的床品就是很舒服。
他经过客厅去洗漱,看到沙发上叠得整齐的被子和枕头,他才意识到梁翊昨天没有睡在房间。他以为梁翊只是一大早出去晨跑才不在身侧的。
靖霖刷着牙,看着镜子里不受控皱起的眉头。
梁翊一向都是想方设法要他给予疏导的,可是昨天在自己喝醉的情况下他居然反常地睡在沙发?
热水从上方浇下来,周身气孔舒缓打开。靖霖闭着眼思考梁翊反常的原因。
似乎,好像,自己在睡觉前强迫他吃了仙贝的剩饭。难道他因此生气了,所以才不跟自己睡觉?
不对,这样想好像他多么希望跟梁翊睡觉一样。
靖霖关上水,甩了甩头穿衣服出去。恰好梁翊拿着早餐回来,大冬天他只穿了半袖,热汗蹭蹭往外冒。不过身上没有难闻的味道,只有男士须后水的清香。
靖霖觉得自己该为让他吃剩饭的事情表达一下关心,于是忍着洁癖的难受,笨拙地揉了揉汗湿的发,说:“把汗擦干了再洗澡,别着凉。”
“知道。”梁翊把早餐给他,疑惑地问:“你今天怎么了?”
“啊?没怎么啊。”靖霖有些心虚,“你快去洗澡出来和我一起吃早餐,我饿了。”
“收到,长官。”他敬了个礼。
饭桌上,靖霖今天比以往要好客得多,虽然早餐是梁翊买回来的,但不妨碍靖霖拿着他的早餐借花敬他自己。
吃下第三个靖霖夹过来的烧卖后,梁翊率先把最后一个夹给他,“买给你吃的。”
“噢,谢谢。”
“到底怎么了你,在我床上睡一晚突然爱上我了?”梁翊说笑地问,当中包含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靖霖皱了皱眉,这人又管不住嘴乱说了。
他喝了一口玉米须茶清了清喉咙,认认真真说:“对不起。”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不会出轨吗?”
这人又哪壶不开提哪壶,靖霖瞪了他一眼,有点点生气,但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昨天把仙贝的剩饭给你吃了对不起。”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梁翊随手捏了一下他的脸,“我才没那么小气。”
靖霖对这话持保留意见,这人连仙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