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点点头,把上衣脱下,俯下身肉贴肉抱住他,吻他的唇,涩着嗓子说:“幸苦了,靖霖上校。”
这样毫无隔阂地与人相拥,靖霖有些害羞,他回抱住梁翊,“你也辛苦了,梁翊少尉。”
梁翊身上也带了伤,靖霖摸到一些瘢痕,感到十分心疼,不知道梁翊适才看他的身体时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感受。
“你冻伤了。”
“不碍事。”梁翊在他耳后和脖颈处游走,不甚在意的样子。
“为什么,你没有戴手套吗?”靖霖很在意,打破砂锅问到底。
梁翊简言意骇,只道:“工作不方便。”
与他失联那一个礼拜,梁翊每天跟疯了一样找人,每一片积雪都有他翻找的痕迹,几乎把梧城底朝天翻了一遍。完全不顾自己身体情况消耗精神力,最后被强制送到边境治疗所才消停了半刻。
说是疏导,却迟迟还没开始,莫名变成了伤疤大赏。
“梁翊——”靖霖很轻地看他,嗓音沙哑绵长。梁翊仰起身扫了他一眼,“知道了。”
两人都是头一回,为了不给上校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预前准备做得万分小心温柔。尚未转入正题靖霖就已经气喘吁吁,他觉得羞愤,把脸埋在枕头里当鹌鹑,只留个后脑勺给梁翊。
梁翊拉他的手臂,又吻他的脖颈,哄道:“甜的。”
不说还好,一说靖霖又想起方才自己那丢人模样,红着脸红着眼瞪他,“你味觉失调。”
身体是软的,调子也是软的,装着凶狠骂人也像在撒娇。梁翊感到好笑,凑上去亲他的唇,让他自己也尝尝自己的味道。
“谁要吃那东西!!”
到底还是迟了,梁翊蛮横地吻住他,舌尖扫荡口腔,靖霖尝到了他的味道也尝到了自己,脑袋轰一声烫得晕头转向。
梁翊觉得差不多了,趁他还在迷迷蒙蒙的状态下发起进攻。
十足的涨,像一次性吃了五个素菜包,还没来得及体会,饱胀便化成了一股尖锐的穿透感,靖霖觉得自己像被利剑捅了个对穿,声音卡在喉咙发不出来,几乎是濒死一般。梁翊也难受,进到城池深处就不敢轻举妄动。
等待适应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地对视着。
“好了吗?”梁翊问。
好?他怎么敢这么问,靖霖不吭声,眼角垂泪,像个小可怜。过了不知道多久,靖霖终于大发善心地点了下头。
哒,有什么东西突然绷断。才回来的魂魄瞬间被哨兵大开大合的招式撞飞,向导素已然失效,哨兵的精神再没有东西束缚,强烈副作用接踵而来。
床褥、地毯、浴缸里,布满最为原始的气息。
靖霖一周多没有剪指甲,哭闹着在梁翊后背留下细长血痕,把那朵未开的花划开十多片。他的大脑失去思考能力,只觉得头晕,感觉自己像在坐船,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像在骑马。身体感官完全受到梁翊支配,就连呼吸都不受控。
哨兵与向导的精神触丝拧成一股股坚韧麻绳,在图景里编制了一个巨大的保护罩,精神碎片洒满天空,把图景的黑暗驱赶。
靖霖浑身颤栗,再发不出声音。房内已然不能睡,梁翊把他洗干净抱起来往旁边的房间走去,智能家居系统感应到有人,自动打开地灯。随着走动,一盏一盏开启。光的尽头,是温暖舒适的被窝。
“睡吧。”
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靖霖额头,他很轻地用鼻音嗯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梁翊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泛着莹绿色的光,源源不断的力量充盈枯涸的图景大地。
睡着的豹猫突然睁开眼漂浮在半空中,受到召唤瞬间回到哨兵的图景。
无边的绿茵草地上,威武雄壮的金色猎豹肆意奔跑,连风都甩到身后。
高傲的雪鸮从蜗居多年的巢穴内出来,双翅打开,遮天蔽日。
【我要回去了。】
青羽跟梁翊道别。
梁翊笑了笑,朝它挥手。
【回到他身边吧。】
靖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朵蒲公英,迎着风在大地打滚。风带着他走过山谷、湖泊、丛林,最后把他送到一片碧绿的草地。
这里的草长得很高很软,像张一望无际的翠绿地毯,他嗅着青草的芳香穿梭在暖风里。
倏地,一只飞鸟把他叼起来,他飞得更高,可以俯瞰整个世界。漂亮的金色猎豹站在山顶长啸,威慑森林里的其他动物。好霸道的豹子,靖霖想。
靖霖?对了,他叫靖霖,他是有名字的。
猛地一睁眼,阳光争先恐后从纱帘后涌进来。靖霖半眯起眼睛,思绪缓慢回笼。
——他和梁翊结合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把胸腔填满,身体没有想象中不适,甚至变得很轻盈,身上的伤都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