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儿。
“你去把人带过来。”
“大士,那人……莫非不是骗子?”
苏见月点头。
“对,他不是骗子。”
他行走江湖的家当,还在她的兜里揣着呢!
兴许,在陶洲的眼里,她才更像是一个骗子。
“把人带过来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是。”
小兵小跑过去。
高亢的声音远远传来。
“都住手,都住手,大士说要见这位公子。”
被四脚八拳死死按在地上的陶洲,浑身的重量猛地一松。
身上的筋骨皮都像是被磨盘生生的碾过一轮似的。
他趴在枯草地上,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有人要上前扶他。
他抬手制止。
“别动!”
破锣嗓子听得人心惶惶。
“你们都别动!”
方才动手的士兵们,一个个腿肚子开始打颤。
陶洲顶着一脑门子的枯草,揉着后腰,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了。
脊背却挺得笔直。
“你们的脸,我都记住了,你们给我等着瞧!”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被一群人按在地上打。
这还是头一回。
要不是他今天实在是没功夫替自己算一算今日运势。
他才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那啥……大哥,我们也不知道您真的认识观音大士啊!”
“是啊,大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呗!”
陶洲昂头挺胸。
下巴往半天云上一扬。
“哼,我这人,天生小心眼儿,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大人物!”
言罢,他迈步向前。
他猛地一僵,一股剧痛,顺着脊骨,一路往下。
陶洲用手捂住了屁股。
“谁?谁踹我腚沟了?”
疼的勒!
众人纷纷后退一步。
“不是我。”
“我没有!”
这整齐划一的摇头,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谁也不敢承认。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哼!”
陶洲老牛拉破车似的,一瘸一拐的往慢悠悠的走。
后面的人群,迅速围城一团。
“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找观音大士告状吧?”
“说不准,我瞧着这人,就挺小心眼儿的样子。”
“那可如何是好?咱们会不会挨罚?”
“不能吧?观音大士人美心善,应该不会罚咱们,是吧?”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王大志。
他今日总管后勤。
方才就是他带头先动的手。
王大志摸了摸鼻子,心虚且大声。
“你们看我干嘛?老二打得最狠,腚沟指不定就是他踹的!”
老二一把上手,死死地捂住了王大志的嘴巴。
“你小点声,你想死,别害我啊!我还说他的腚沟是你踹的呢!”
很好。
这一群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反目。
只需要一句‘你等着’!
苏见月认了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许久。
才将他,跟那个面容清隽,一开口就满满神棍味的男人对上号。
“陶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说起这个,陶洲就想哭。
“哇……呜呜呜……”
堂堂七尺男儿,说哭就哭,半点也不含糊。
“他们揍我!”
揍得可疼了!
苏见月有些心虚。
“谁?谁揍你?”
她一副要挺身而出,替陶洲撑腰的模样。
给了陶洲莫大的信心。
“就是,看门的那一群人。”
“罚!”
苏见月答道:“罚他们跑圈儿,围着营地跑三圈。”
陶洲:“……”
他的腚沟还疼呢!
“就这?”
他一脸委屈。
松散的发髻上,还掉下来一根枯黄的草。
“不够是吗?那就再加两圈,跑五圈。”
陶洲:“!!!”
说完,苏见月冲着刚才去喊人的小兵使了个眼色。
小兵会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