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连段承之的都不禁开始细想。
完蛋,自家儿子与陛下……
不会是真的吧?
“父亲,您快帮我说句话啊!”
段承之不能再看陛下,只能看向自己的父亲。
没想到,他却对上了忠勇侯那双一言难尽的目光。
哗啦啦!
一盆凉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连父亲也不信他?
“父亲,我昨夜还留宿在了絮儿的房中,您若不信,大可回去问问母亲。”
忠勇侯的神情,比起安乐侯,更显得无声胜有声。
忽然。
一位与忠勇侯交好的大人,安慰似的,拍了拍忠勇侯的肩膀。
颇有一种‘节哀’的意味蕴含其中。
忠勇侯的心,也随着肩膀一同,重重地往下一沉。
段承之:“……”
就……好想哭!
所以,他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他的一世英名。
全没了!
“依照安乐侯的意思,寡人与小段大人,注定不清不白,无话可辨,无证可解?”
萧玉祁的终于开了口。
安乐侯笑道:“非也!”
他胜券在握,微微昂头,道:“若是陛下同意立后,广纳后宫,早日绵延子嗣,此流言必然不攻自破。”
谢太傅赞许地看了一眼安乐侯。
这位侯爷,素日里是混不吝一个,不甚靠谱。
今日,倒是办了一桩美事。
“那,侯爷以为,寡人应当立何人为后?”
“微臣不敢妄自做主。”
“谢太傅以为呢?”
萧玉祁再问。
谢太傅俯身拱手。
“微臣以为,陛下应当选秀,充盈后宫。”
“若寡人不愿,尔等又该如何?”
“若是陛下不愿选秀,至少,也该先立皇后,再纳四妃。”
谢太傅身为三朝元老,又是帝师,身为言官,他自当有言必谏。
“那,太傅以为,何人可担此大任?”
谢太傅俯身,未敢再言。
他知道,陛下已然动怒。
再言,过犹不及。
“众卿以为,何人可担此大任?”
殿内一片沉默。
众人面面相觑。
良久。
有人斗胆开口。
“微臣以为,安乐侯长女昭阳郡主,自小与陛下青梅竹马,又深得太后娘娘喜爱,若能为后,也担得起!”
“微臣以为,谢太傅之女贤良淑德,乃京城贵女之典范,实为立后的不二人选。”
“还是昭阳郡主合适。”
“非也非也,还是谢家姑娘合适。”
二十多位官员,迅速分为两个阵营。
支持谢家姑娘与昭阳郡主的人数,不相上下。
一时间,偌大的御书房,竟然闹成了菜市口。
双方僵持。
这会儿,倒是没人想起,陛下与段承之的桃色传言。
段承之饶是再后知后觉,也该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当成了靶子。
萧玉祁揉着眉心,疲于看到这样的场景。
忽地。
御书房的门,咯吱一声打开。
一个娇俏的人儿,一身粉衣,探入脑袋。
薄纱覆面。
通亮的宫灯下。
一双灵动的眼睛,如碧水春波,潋滟出万千芳华。
美人似是没有想到殿内竟有这么多人。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鹿儿,惊呼一声,接连后退几步。
吵嚷的殿内骤然安静。
萧玉祁起身,阔步走下高台,大步流星的穿越人群,径直走向苏见月。
“陛下,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娇俏曼妙的身姿被萧玉祁遮挡。
萧玉祁剑眉微蹙,外头寒风刺骨。
美人儿只穿了一件薄薄袄子,眼尾微红,他伸手一摸。
果然,苏见月柔软的小手一片冰凉。
“出门怎的也不穿得厚实一些?”
多福颇有眼色,双手奉上了萧玉祁的大氅。
萧玉祁将厚重的银裘大氅披在了苏见月的身上。
“我……”
小姑娘流转着灵动的眸。
娇娇软软地说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苏见月冲着萧玉祁眨了眨眼睛。
萧玉祁低笑。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