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禹装傻道:“好像是来做什么调研的,其他就不知道了。”
“调研?”林海边嘀咕着边往前走,“最近没听到风声啊……”
傅时禹没有接话,只想靠沉默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之后他们装好货,小皮卡在土路上又晃悠悠地爬上坡。
鸥鸟盘旋在车边,像是认主一样,一直追随他们到茶馆门口。
白季礼下车后,进茶馆里拿了块酥饼扔在门口,然后就坐在台阶上,一边撸着翘起尾巴黏在他脚边的三花猫,一边撑着下巴看海鸥扑到地面啄食酥饼。
“少爷,您挪挪屁股呗。”
林海抱着箱子走上台阶,明明眼前有一人可过的空间,但他非要去招惹人家,抬脚轻轻碰了碰白季礼的膝盖。
白季礼瞪了林海一眼,随后抱起猫走到旁边。
傅时禹刚好也抱着箱子从门前走过,便揶揄了他一句,“小礼,再这样下去,岛上的鸟都要被你喂得胖到飞不起来了。”
白季礼垂眼摸着猫,不管不顾道:“那就留在这里,我养着它们。”
林海一听,扔下手里的箱子,笑道:“哟,伺候一个你都已经累得够呛了,还要伺候一群胖鸟?”
“我要你伺候了吗?”
白季礼皱起眉,放下怀里的猫,对它指着林海,“小咪,去挠他,他坏。”
“嘿我哪儿坏了?活不都我替你干了吗?”
林海蹲下身,摸着向他慢悠悠走来的猫。
虽然话是抱怨的话,可语气里听不出来什么不满。
“那不是看你乐意干就给你干呗。”
对待这个多年的好友,白季礼也是说得任性。
自从来到海岛后,白季礼变得自由散漫了很多,好像做什么都不再如履薄冰,终于拥有归宿和依靠。
而岛上的长辈们也都很宠爱离家多年又归乡的少年。
他们从未过问重逢时他身上新添的疮疤,一心只想去治愈他、接纳他,将失去亲人的他当作自家人一样。
有时候,林海会在茶馆里数落那些阿公阿婆,说他们没半年就把小礼宠坏了,这么娇纵以后还怎么找媳妇。
前街的阿香说,那就找会宠小礼的媳妇啊。
然后,借着阿香的话,阿婆阿嫂们就开始给小礼介绍对象,但介绍没几句就又被林海全推了回去。
林海说他还没对象呢,小礼急什么。
他这话一出,围在茶馆里的阿婆阿嫂就开始倒追着数落他了。
看他们这样热热闹闹的,傅时禹觉得非常好。
回到海岛,也许是最正确的选择-
嗯……
撤回前言。
傅时禹忽然觉得,来这座岛上,也许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虽然海岛民风淳朴,但岛不大,说一句八卦、来一个外人都能传遍全岛。
“听说岛上来了个明星,在哪里在哪里?”
住在坡下前街的阿香踩着自行车来到茶馆。
她饭也来不及吃就冲过来了,毕竟正值十五六岁的年纪,对一切美丽的事物都充满好奇。
“喏,住海子家里呢。”
住在坡顶后街的娴姐坐在新买来的积木桌前抱着娃娃,下巴往隔壁院子里一扬,那八卦看热闹的眼神不言而喻。
阿香扔下自行车跑到娴姐身边坐下,一边玩着积木块,一边忍不住打听道:“长啥样子?是哪部剧里的?爱豆还是演员啊?”
娴姐摇了摇头,“不知道呢,没见着。”
“哎哟。”阿香失望地喊了一声,“阿公就说看见路上有个大明星,也说不清楚是哪个大明星。”
“等等吧。海子回去了,说不准能把人喊出来。”
娴姐倒是见多了风雨,不像阿香那么急性子。
她把怀里的女娃往阿香身边推去,“刚好你过来,教教她这怎么玩。”
“这还不简单,想拼啥拼啥呗。”
阿香抱起孩子,抓着她的手往积木桌上放,“来,囡囡,你把这个往这儿插进去……”
看着茶馆里的人渐渐变多,傅时禹站在屋檐下,摸着鼻子往屋里看。
这时候,白季礼正站在柜台后边烧水泡茶。
等到天彻底黑了,吃过晚饭的岛民就会散步到这里抽烟打牌闲聊,总要配上一壶热茶驱散海风的寒意。
大家来这里喝茶,也都会付上一些茶水费,钱不多,差不多就是意思意思一下。
有时候,有些人来得次数多了,还会给他们带来自家的心意,比如新晒的鱼干、新摘的枇杷之类的。
“小礼,有件事……”
傅时禹走到柜台前,支支吾吾地看着白季礼,“我觉得还是要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就是……”
“来了来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