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娘这么一打岔秦光宗都忘了他要说啥了,“娘,这在家念书有啥用呀,我都不识字呀,你看秦钊前两年还跟着隔壁村子的老夫子念过两年呢,我一天都没去过。”
秦钊之前跟的隔壁村的老夫子是个童生, 一直考不上个秀才, 但又是个读书人比其他人多了几分体面, 附近几个村子想让小孩子认些字的就会送过去。
赵秋霞既想让秦光宗读书考秀才, 又不想花读书那个银子。
她也知道隔壁村那个老夫子教识字,但听说一年就要一两银子呢,那可是一两银子啊,逢年过节还少不了一些孝敬, 在加上笔墨纸砚,这一年下来花销可不少, 都能顶上穷苦人家一家三口半年的花销了。
“家里现在不是没银子了,等你爹和娘攒攒就送你过去。”
秦大家确实没了银子了,前一乏为了和镇上拐着弯的娘舅攀亲戚,去镇上的时候花了五两的银子送了一根人参过去,这才博得了娘舅一个笑脸,一家四口又在镇上了几天,住的都是外面的客栈,这银子又花了出去。
回来之后赵秋霞说的风光无限的,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要知道她娘舅可是开了口了,要是她家光宗考上秀才了,就让她家光宗接替他的班呢!
那可是在镇上当书吏啊,多风光啊,大大小小也是个官呀!
秦光宗哼了一声不说话了,他娘就是省银子不想送他去罢了,而且他也不喜欢读书,那字看得他脑袋疼。
听见赵秋霞和秦光宗在院子里说话,秦芸在屋里梳头呢,本来就烦躁,两个人又在外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气得她啪得一下把梳子给扔在了破旧的木桌上。
秦芸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来了,“娘,你们在吵什么呀,吵死了!”
看见秦芸乱糟糟的头发,赵秋霞哎呀了一声,“闺女,你这头发咋了这是,怎么乱成这样,娘给你梳梳。”
秦芸推开了她娘的手,“不用,我自己梳,不要在吵了,烦死了。”
秦芸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又回自己屋去了,真不知道林清怎么给秦小花梳得头,她下午梳了好久了,怎么都梳不成那个样子,越梳头发还越乱,秦芸气得不行。
凭什么那丑丫头梳那么好看的头发,活该给她弄乱了。
赵秋霞追了进来,看自己闺女不高兴忙拿了梳子帮她梳,“我的乖乖呀,可不敢这么乱着头发出去,让人家看见了笑话,你可是咱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了。”
听她娘这么说秦芸才心情好点,她屋子里还有一面铜镜呢,那可值个三两的银子呢,是全家最贵的东西呢,还是那会儿秦家分家的时候她娘给弄过来的呢。
因着这个铜镜,竹哥儿她娘没少过来绊嘴。
“娘,你给我梳个头发,就一边一个,像猫耳朵那样的。”
“娘试试。”
赵秋霞边梳头边和秦芸说话,“芸娘呀,以后娘一定给你找个好的,村里那些泥腿子配不上你。”
秦芸看着铜镜中的人,她满意地笑了一下,又看见自己身上的棉布衣裳瞬间耷拉下了嘴角,“娘,你给我用缎子做身衣裙吧,这身衣裳不好看。”
赵秋霞梳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娘现在哪有闲钱给你做缎子衣裙呀,你也不是不知道,前几天不是刚去你舅老爷家送礼,家里的银子都花的差不多。”
“我就要,就要,这次去舅老爷家,有个女娘年纪还没我大呢,人家就穿的暗花缎子衣裳,可好看了。”
秦芸现在都记得那个女娘穿的裙子呢,往太阳一站上面的暗纹若隐若现的很是好看。
“而且你看林清那个小狐狸精,他不也几身缎子衣裳来回换着穿嘛,连他都能穿,我怎么就不能穿了。”
“林清那个小贱人是个浪荡货,花的都是老三家的银子,赖着不走,要不然老三留下的银子咱家也能分一杯羹。”
秦芸不高兴,她自认为村子里的女娘她是长得最好看的,村子里那个小子见了自己都捧着她,她也想像林清一样穿缎子的衣裳。
秦芸扭头去拉她娘的手,赵秋霞正手上拿着一缕头发给她梳头呢,秦芸突然一扭头被揪得嘶了一声。
她忍着疼拉她娘的手,“娘,你和爹说说,等今年稻谷收下来了给我做一身缎子衣裳呗,求你了,求你了,女儿以后嫁了好人家了,一定好好孝敬娘的。”
赵秋霞被秦芸哄得轻飘飘的,她家芸娘今年十四了都,收完稻谷过了生日就十五了,也是个大姑娘了,十五十六正是相看的年纪。
她闺女长这么好看,她一定给找个好人家,这村里的泥腿子她是看不上,就她闺女这样貌,找个镇上的人家也不难,赵秋霞打定了主意想把秦芸往镇上嫁,她闺女嫁得好了,她不也跟享福嘛。
赵秋霞咬了咬牙,“行,等今年五月份收了稻谷了,娘就给你做身缎子衣裳。”
秦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