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司嘉楠近乎哀求地说:“酒店也可以,我给他出房费。”
司嘉楠徒劳地继续说道:“如果住不惯酒店,也可以找短租公寓,我帮他找。”
司嘉楠可以低到尘埃里,为讨厌的人做任何事,只求他不要住进这里,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可是这世上,没有人在乎司嘉楠的底线。
“连哥,要不我今晚先去酒店。”司如意善解人意地说。
连耀直接握住他的手,语气强硬:“伤成这样,走哪里去?”
“司嘉楠。”连耀看向他,还没开口,就见他已经哭了。
宴会厅的闹剧起因,曹易已经告诉自己,真假未知,曹易一直很讨厌司嘉楠他是知道的。
但闹出这种丑闻,他不可能不迁怒于司嘉楠,或者说怪罪于司嘉楠,已经是一种习惯。
“你提的那些建议我都想过。”连耀盯着他泪流满面的脸,硬生生地说:“但是我不愿意,小意在这里住,我才能放心。”
“……”
连耀牵着司如意的手,把他带到自己对面的房间。
司嘉楠以为自己会大吵大闹,结果他自己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他不声不响地回到房间,连耀安顿好司如意,走出房间,本以为司嘉楠等在原地,结果他已经回房间了。
连耀去到书房,拨通私人医生的电话,安排他明天早上上门治疗。
“……有两个人。”连耀提醒医生:“司嘉楠伤得比较重。”
“好的。”
“他身上可能还有伤。”连耀斟酌道:“涉及隐私的部位,不可以让太多人看到。”
医生有些纳闷,他们学医的,跟病人看病你,哪里会管在意这些,不管是哪个部位,他们只关注病情。
但医生不敢对金主爸爸说什么,他满口答应了。
连耀想到司嘉楠那张鼻青脸肿的模样,有点不爽曹易下手太重。
正好这个时候江文柏的电话打进来,他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什么事?”
江文柏那边很轻地笑了下:“这么凶,迁怒于我?”
连耀说:“曹易总是跟你一起,你都不看好他。”
“他说要上洗手间,那我还要跟去吗?”江文柏笑道:“刚才小曹给我打电话,说你不接他电话了,他有点害怕,还让我一定要转告你,小意是司嘉楠揍,跟他没关系。”
“那司嘉楠身上的伤呢?”连耀脱口而出。
电话两头的人都同时沉默了。
过了几秒,还是江文柏先开口:“看来你还是很在意他的。”
连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没什么事,我挂了。”
“连哥。”江文柏说:“其实你这样不累吗?”
“你什么意思?”
“其实你也会在意司嘉楠。”江文柏顿了顿,说:“但你放不下司如意,你总要做出选择。”
*
司嘉楠很平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没有歇斯底里跟他们大吵大闹,甚至也没有不断质问连耀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这间公寓,他们共同生活了两年,不管快不快乐,都是属于他们的回忆。
是他千疮百孔的世界里,唯一干净的净土。
现在司如意闯入这块领地,他在一点点蚕食鲸吞,把身边的一切通通抢走。
这里再也不是属于自己跟连耀的回忆。
到底有什么是自己可以抓住的?
司嘉楠没有发现,他自己最近很容易陷入发呆的状态。
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才赫然发现,天快亮了。
自己竟然坐在地板上一整晚。
司嘉楠疲惫地起身,草草冲个了澡。
浴室里,氤氲的雾气还没有散去,他抬手擦了下镜面,看清了自己那张被揍得过于惨烈的脸。
“嘶——”
他碰了一下肿成包子的颧骨,痛得他龇牙咧嘴。
曹易这混蛋,别让我再碰到他,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司嘉楠下次再见到他,一定会揍回去。
他找到陈扬旭给自己的药膏,把能涂到的地方,都涂了一遍。
司嘉楠回到房间时,看到窗边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司如意,你不知道非请勿进吗?”
这个讨厌的便宜养子,凭什么擅自进入他的房间。
一个晚上过去,司如意右眼的淤青已经消散不少,他站在窗前,神清气爽的感觉。
“滚出去啊。”司嘉楠走过去,“别一大清早恶心我!”
“对了我,这束花都谢了,怎么还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