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有什么错呢?
当年他只是一个早产儿,在爷爷强硬的庇护下活下来。
他自己也没有选择啊。
司嘉楠望着夜空,眼角的泪水不断溢出来,他能怎么办呢,难道要他去死吗?
如果他死了,是不是父母会放鞭炮庆祝?
有谁会怜惜,有谁会难过呢?
小叔挺疼自己的,陈扬旭可能会失落一段时间吧。
连耀呢?
大概就不必说决绝又难听的话逼自己离开成全他跟司如意。
怎么办,光是想想就心如刀绞。
深城那么大,世界那么大,司嘉楠发现根本没有他能去的地方。
爸爸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他以后是不会再去司家。
那他现在还能去哪里?
可能是本能驱使,司嘉楠在外面游荡了几小时,还是回到他跟连耀同居的公寓。
不知道过了今晚,他还能不能在这里住。
司嘉楠仰着脖子,在楼下一直盯着窗户看,黑漆漆的一片,连耀没有回来。
闹出这么大的事,他要照顾司如意根本无暇顾及自己。
或许,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他走回公寓,屋里安静的可怕。
司嘉楠看到玄关处有个黑色的垃圾袋,袋子上贴了便利贴。
【先生,之前您说过不准碰瓶子里的花,我看瓶子跟花都摔烂了,帮您收在袋子里,您要如何处理。】
这是他当宝贝一样供奉起来的玫瑰花,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看一次。
然后他会幻想,下一次,连耀什么时候再送他花,思维发散时,他甚至想到了跟连耀结婚时的手捧花应该是什么样的。
可是,经过今天发生的一切,他觉得已经被全世界抛弃了。
司嘉楠又跑走了。
他害怕连耀回家后,跟他说分手。
能去哪里呢?
司嘉楠竟然又跑去了学校的校医室。
大半夜回到校园,校门紧闭。他本想翻墙进去,爬到一半,周界报警,刺耳的警铃声响彻夜空。
一束光打在他脸上。
“哪里来的贼?赶紧下来!”
司嘉楠跳下来,身上灰扑扑的,一脸的倒霉样。
“偷偷爬进去想干什么?”保安大叔凶巴巴地说:“我现在就把你抓去派出所。”
“不要。”司嘉楠往后躲,急中生智说:“我是这里的学生,我找陈校医。”
保安大叔狐疑地看着他:“现在是暑假,校医都不在学校,你别想诓我。”
“是真的。”
“他大半夜在学校等你?”保安大叔笑了:“你真把我当傻子,怪不得前段时间有人说女生宿舍丢东西,可能就是你这种人!”
卧槽,还真把自己当贼了。
“你怎么能就不信呢?我真的跟陈校医约好的!”
“我就是不信!”
“我发誓。”
“你马上打给他。”
“打就……打。”
司嘉楠心虚地拿出手机,余光瞄了一眼巷子口。
魁梧的保安大叔早已看透一切,用手电筒照了下他的眼睛,“别想逃,监控都录下你的脸了。”
“……”
司嘉楠只好不情不愿地拨通陈扬旭的电话。
在等待接听的那几秒钟,他真的想放弃,干脆直接跟保安大叔拼个你死我活。
大半夜打电话给别人,这就是骚扰,而且他不知道陈扬旭枕边是否有人。
要是人家正在做运动,那可太炸裂了!
电话响了一会儿,那边终于接通电话,陈扬旭慵懒且沙哑的声音传过来:“……是嘉楠?”
司嘉楠一紧张,磕磕绊绊开口:“陈、陈哥,是我。”
保安大叔在旁边叫起来:“电话给我,我要核实他手机号跟工号。”
司嘉楠:“你等一下。”
他想先跟陈扬旭通口气,没想到这保安大叔是个急性子。
就在他焦急万分时,听筒传来陈扬旭低低的笑声:“没事,电话给他。”
保安大叔拿到电话,聊了几句就把手机还给司嘉楠,“你自己接。”
“嘉楠。”陈扬旭问他:“在校门口不要乱跑,我现在过来接你。”
他都不知道陈扬旭住在哪里,这么冒事地打电话过去,哪里好意思还要别人来接自己。
司嘉楠已经很羞愧了,连忙说,“不用了。”
“我很快就到。”
司嘉楠听到起床穿拖鞋走来走去的声音:“大概十分钟。”
“……好。”
不知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