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此处,似乎想起了甚么,眯起眼目,喃喃的道:“太子攸宁……”
方才师彦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冲过来,隐约听到太子病倒的消息,喻隐舟走了没多久,便叫了一个姚国的医士过去,难道是因着太子攸宁?
宋公子源沙哑的自言自语,道:“这个太子攸宁,果然不可小觑……”
师彦回到营帐复命,喻隐舟站在营帐外面,负手而立,眯着眼目,看起来气压极低。
“君上,”师彦回禀道:“一切都处理妥当,请君上放心。”
师彦不解的道:“君上,您怎么……站在这里?”
喻隐舟黑着脸道:“乐镛在给太子针灸,需要除衣。”
“甚么?!”师彦大声道:“那乐镛岂不是要把太子的身子,看个精光?”
喻隐舟:“……”
喻隐舟一双鹰目,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营帐的方向,随即压低了声音,道:“等太子的病情大好……便砍掉乐镛的狗头。孤是答允过,不杀姚国的那些臣工,但未有答允,不杀他……”
“是!”师彦也压低了声音,一个磕巴不打的道:“请君上安心,卑将不止砍下他的脑袋瓜子,还要挖掉他那双眼珠子!”
喻隐舟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师彦的肩膀,以示鼓励。
喻隐舟等了一会子,还有其他的要事,便让师彦守在营帐门口,自己去处理要事,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随时前来禀报。
乐镛为叶攸宁起针完毕,退后几步,拱手道:“多谢太子,救命之恩。”
叶攸宁坐起身来,慢条斯理的套上自己的衣襟,开始系带子,道:“乐医士,你可知晓,孤只是救了那些姚国臣工的性命,却救不了的你性命……你顶撞喻公多次,怕是只要等孤的病情好转,你的小命,便不在了。”
乐镛笑了一声,他总是一张石雕脸,从不见他笑,也不见他愁,而如今竟笑了一下,那俊美的容颜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大有一种锋芒肆意的锐利之感。
乐镛道:“若是贪生怕死,臣也不会为太子医看了,不是么?”
叶攸宁也笑了一声,道:“乐医士,倒是与孤很是投缘儿。”
乐镛整理好药囊,道:“太子稍事歇息,臣这便去亲自熬药。”
乐镛退出营帐,宋子婴赶紧上前为叶攸宁整理衣袍,道:“太子,虞公真的会……杀了乐镛么?”
叶攸宁挑了挑眉,不得不说,宋子婴真真儿是太“天真”了,怪不得会被自己的弟弟赶出宋国,喻隐舟眼睛里的杀意,就差冷冰冰的直接拍打在乐镛的脸上了,依照喻隐舟的性子,绝不会放过乐镛。
宋子婴帮忙给叶攸宁整理衣衫,叶攸宁皮肤白皙,刚刚针灸过后,虽针灸不见血,但莹润的皮肤少不得因着刺激殷红一片。
轰隆!
宋子婴脸皮烧烫,赶紧将带子系紧。
“咳咳……”叶攸宁奇怪的道:“子婴,你要勒死孤了。”
宋子婴:“对……对不住……”
踏踏踏……
是跫音,叶攸宁还以为是喻隐舟回来了,毕竟乐镛刚去熬药,不可能这么快折返,便听到守在门口的师彦道:“宋公怎么来了?”
“是宋子源。”叶攸宁看向宋子婴。
宋子婴吓得一个激灵,瞪大眼目,颤抖的四处乱看,想要找地方躲避。
然,这个营帐只有一扇大门,若想出去,必然与宋子源撞个正着,营帐中也没有躲避的地方。
叶攸宁镇定的道:“去屏风后面。”
宋子婴点点头,匆忙跑到屏风后面,装作正在洗帕子的模样,背对着大门,压低头,将下巴抵在胸口上。
哗啦——
与此同时,宋公子源大步走了进来。
师彦没拦住宋子源,知晓宋公突然来访,绝对没安好心,当即眼珠子一转,调头便走,去通知喻隐舟。
“太子。”宋公子源一脸亲和又温柔的微笑,那温柔的笑意,好像随时能抖出水来,深情款款的道:“臣听说太子病了,特意前来探看,不知太子的身子好些……”
……了么?
宋公子源的话头突然截断,叶攸宁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宋子源竟撇头看着屏风之后的人影。
是了,分明只有一片人影,影影绰绰的,根本看不真切,但偏偏宋公子源便是盯着那片人影出神,眼神专注而……探究。
宋公子源蹙眉道:“太子出了许多汗,若不然……臣帮太子擦擦身罢。”
说罢,大步往屏风后面去。
眼看着宋子婴便要被发现,叶攸宁眼眸微动,撑起身子下了榻。
“唔……”毫无意外,叶攸宁惊呼一声,“做作”的向前一扑,柔弱踉跄的主动跌倒在宋公子源怀中,顺利绊住宋公的